“应已至汲郡。诸县乡五十余壁皆降,郡守庾琛仅保城而已。”陆逐延回道。
单征听完,略略放下了心。
幽州王浚今年南下了,败刺史石超,超奔回安平。
听闻河内王大军往河北调动后,王浚连忙退兵,缩回了幽州。
那边应该无事。
再过几天,河内王大概就要牧马顿丘了。
“下去好好准备吧。”单征吩咐道:“别光想着劫掠。成皋这一片,绝不容有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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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人牙酸的绞弦声不断响起。
辎重车之上,弩机已经上完矢。
洛水河面上,更大的强弩亦已准备完毕。
片刻之后,强劲的弩矢带着尖锐的破空声,密集飞向一群正往车队冲来的敌方步兵。
银枪军的士卒披甲执刃,静静守在车辆后方。
激烈的战斗,马上就要爆发。
邵勋几乎没有留心战场,而是放手让几位学生军官指挥。
他坐在一辆损坏待修理的偏厢车内,看着义从军副督乔洪用胡语审讯俘虏。
俘虏一共两人,其中一人已被打得奄奄一息,做完了审讯。
眼前这人远远目睹了同袍的惨状,根本不敢隐瞒,竹筒倒豆子般全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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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洪审讯完毕后,与前面那人的口供印证了一下,然后上前汇报。
“哚!”一支轻飘飘的羽箭落在偏厢车顶。
邵勋神色不变,问道:“审完了?”
乔洪将他认为可靠的消息说了一遍,然后又将待验证的消息也一一汇报。
邵勋立刻让蔡承拿来地图,努力拼出整个战场的全貌。
这种层次较低的俘虏,知道的东西其实很有限,邵勋不得不依据经验自己脑补一部分内容,尽可能补完整个链条。
目前可以确定的有几条:
其一,匈奴没有认真攻洛阳,可能是知道打不下,不想过多浪费兵力。
这就引出了第二个问题,匈奴想干什么?
一个显而易见的事实是,在他们这支水陆混合的部队离开巩县,前往偃师的时候,匈奴也在调动兵马——邵勋已经看到了沿着洛水北岸行军的匈奴部队,前进方向与他们相反。
一个大胆的猜测是,匈奴人见他们逐渐远离虎牢关,便调集大队人马前去围攻。
打下虎牢关想做什么?
不太可能是长期占领,因为做不到。一旦匈奴主力自洛阳撤退,虎牢关的部队就成了孤军,长期包围之下守不住的。
那么,攻打虎牢关其实只有短期目的。
这么一想的话,思路一下子就明晰了。
“杀贼!”不远处的车阵上响起了大吼声。
邵勋知道,那是双方短兵相接了,军官们在鼓舞士气,同时也是让手下士兵知道他所在的位置,便于指挥。
“乔洪!”邵勋喊道。
“末将在。”乔洪将俘虏丢给手下,大声应道。
“以你的了解,觉得刘汉在打什么仗?”邵勋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