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绿珠是怎样一个人?”粗糙有力的大手抚摸着宋祎娇嫩的脸蛋,邵勋轻声问道。
笛声停了。
今年才十八岁的少女起身行了一礼,道:“柔媚、贞静、娴雅。”
旁边传来一声嗤笑。
正在浅饮菊花酒的羊献容看了一眼宋祎,道:“以色娱人之辈,也敢这般形容?”
宋祎低下头,不敢说话。
“来一曲《梅花落》。”邵勋挥了挥手,对宋祎说道。
宋祎脸一红,坐回去后吹奏起了笛曲。
邵勋的目光从宋祎吹笛时不断变幻的唇上收回。
这张小嘴,功力颇深啊,他实爱之。
乐岚姬坐在旁边一张高脚桌后,意态闲适地抚着琴,与宋祎互相配合,相得益彰。
她的目光时而落在羊献容身上,时而又落在邵勋腰间,然后气息就有些不稳。
传闻后汉年间,汝南桓景随费长房学道。
一日长房谓云:“九月九日汝家将有大灾,可令家人作绛纱囊盛茱萸系臂,登高饮菊酒,当可消灾。”
桓景依言为之,至夕还,家中牲畜皆暴死。
虽然只是传说,但毕竟流传百余年了,时人深信之,渐成风俗。
郎君腰间的茱萸囊却不知是谁送的,反正她还没来得及送出就见到了。
羊献容注意到了乐岚姬的目光,眼神微微有些躲闪,不过神色很快就淡然了。
元旦那日,邵勋陪她燃爆竹,重阳佳节送他一个茱萸囊又如何?
此谓礼尚往来,正常得很。
“还缺一个舞姬。”邵勋和着音乐,右手轻敲扶手,叹道。
岚姬抿着嘴唇,琴音微带些许幽怨。
羊献容想要说些什么,但发觉说什么都不合适。
邵勋似无所觉。
听裴妃说,范阳王妃卢氏擅长舞蹈,连西域的胡舞都很精通。若能把她请来,为自己献舞,那就太爽了。
王妃献舞,和普通舞姬献舞,给人的满足感就不一样,差太远了。
我看的是舞蹈吗?不,我看的是征服。
太阳渐渐落山。
岚姬回家看孩子了,宋祎也起身离去。
“广成泽的稻子已经收第一批了。”羊献容看着邵勋,轻声说道。
邵勋扭头看了她一眼。
羊献容的眼睛亮晶晶的,带着点期待之色。
毕竟才二十二三岁啊,放到后世,还是个大学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