诏书一下,京城内外,众议纷纷,多有群臣上书,言朝廷此令过于苛待,孔胤植虽有罪,然如此严罚,恐失人心。
于是在斟酌两日后,孟浚又下诏书,言朝廷每年赐予孔家,并粮百担,丝绸百匹,银两百两,以做圣人祭祀之用,希冀平抚异议。
然而,即便是孟浚这般做法,仍有人说三道四,杂音不断,或言此乃矫枉过正,天子偏颇,忽视传统,罔顾先贤。
或言轻慢圣门遗范,如此变革,恐伤及根本,动摇国之基石,又说什么一味革新,岂非断绝文脉,恐国家德泽渐薄,人心浮动云云。
市井巷陌,茶余饭后,百姓谈资,有赞同者,但也有同情之声,孟浚对百姓非议,并未多加怪罪,然而,对那些在朝为官之人,而青鸾卫一旦搜集到证据,有诽谤天子者,皆是或贬,或罢。
而严重者,有一御史,在私下酒宴中,对孟浚严罚孔家一事,破口大骂,言天子毫无与士大夫共治天下之心,就是个独夫,民贼,比之清廷还不如。
对此人,孟浚下令,将其斩首,弃市,群臣见此,不敢言,孟浚愤而言之:“朕马上而得天下,今欲以仁治天下,此贼欺朕剑不利乎!”
京城中纷纷扰扰,而在地方上,武进坤得到天子的诏书后,也是吓了一跳,武进坤其实没想要把孔家整的这么惨。
武进坤心中认为最好的结局,也就是将曲阜县令一职,收回朝廷吏部,对孔家的土地,摊丁入亩,再限制孔家兼并土地,哪里想到,天子一怒,直接把孔家上千年来的积累,一朝荡涤。
武进坤与陆平二人,对坐饮酒,武进坤展颜笑道:“吾辈初衷,不过欲制孔家,让其不至于如此猖狂,草菅人命,孰料天子龙威,超乎想象。”
两人举杯对饮,陆平撇了撇嘴:“这有什么,当今天子是开国之君,想办谁,难道还办不了吗?”
武进坤摇摇头,道:“我还想慢慢来,未成想,竟然这般容易,话说回来,孔家之败,也是咎由自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