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赵用平上疏,治官不如治吏,吏之害,甚于防川,孟浚深以为然,因此,孟浚定下制度,“主官者,宜历诸职,方谙民事。”
而在昭武三年时,孟浚又下诏:“凡充任中枢要员者,皆须历练地方,方准进阶。”
只是孟浚定下这个制度,诸多学子多有议论,特别是江南之地的学子,对考中却只能为吏一事,深感不满。
因为朝廷新制,举人和进士的起点竟然是一样的,唯一的差别,只是在升迁的速度,以及上限有所差异。
特别是一些学子北上考试,但却没考上,回去之后,皆是满口怨言,什么北方学士,粗鄙无文,写的文章和圣贤之说都不同,却偏偏能被主考官所青睐。
一些人暗中讽刺天子,说天子虽然出身江南,但却是不读书的人,早年当个清廷的千总,也是花钱买的官,所以天子都不通圣人之书,也难怪选的人都是些蛇鼠一窝,臭味相投。
因此江南之地,有人暗中结社,相约拒绝出仕乾朝,只有等朝廷改弦更张后,再出仕,造福天下苍生。
这些人硬挺了一届科举不去考,但他们人数太少,对于乾朝这个庞大的国家而言,根本是半点浪花都没翻起来,所以,虽然对昭武五年的科举,这些人依旧表示不出仕,但是真到了时间,却有人暗中奔赴京师,去参加科举,便是从吏起也好,毕竟如今的吏员也升迁为官。
而这一次的科举主官是顾炎武,副主官有五人,熊汝霖,路振飞,陈子龙,吴台以及沈从文。
科举的题目在出来之后,主副考官都不能再离开宫中,只有等待批卷结束,公布榜单后才能离开,吃喝拉撒都有人随扈身侧。
三月,春雨连绵。
顾炎武站在屋檐下,看着烟雨迷蒙的天色,心绪飘渺,而这时,一旁的熊汝霖却轻轻的咳了一声。
顾炎武听闻声音,不再看雨,转过身来,笑问道:“熊学士,可是身体有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