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浚微微颔首,抽出腰间的佩刀,捏住书生脑后的辫子,“嘶”的一声,将其割断。辫子离体的刹那,书生的脸上浮现出一抹浅笑,“大人,我想……希望当自头始。”言罢,直直地凝视着孟浚。
孟浚内心震动,双目含泪,轻声言道:“我亦是汉人。”语毕,在众人惊诧的目光中,一刀剪下自己的辫子。
书生看着孟浚的断辫,露出了欣慰的笑容,只是他的笑容渐渐的定格在那里
“还有谁?”孟浚高擎发辫,环扫营中兵士及近处的林士奇、宋建平二人,沉声道。他目光所及之处,有的营兵义愤填膺,蠢蠢欲动,有的则避开其目光,凝视地面。
孟浚恨铁不成钢的道:“难道这么多男儿,就活了我一个汉人吗?满清不过几十万人丁,却骑在我们千千万万的汉人头上,他们就好比坐在火山口上,他们必然会用狠辣的手段压制我们,禁锢我们的思想,这不是改朝换代,这是亡天下,他们屠戮了辽东,占领了我们的京师,现在还要剥夺我们的衣冠,我们难道还要苟且偷生吗?难道你们还要再过上蒙元四等人的日子吗?看看那个村子,妇孺何其无辜,她们就这样被淫辱,难道你们也想过上那样的日子吗”孟浚大吼的对周围营兵喊道。
“两百多年前的太祖皇帝,出身贫寒,但是雄才大略,带领汉人驱逐蒙人,还汉人一个朗朗乾坤,如今我们怎么能眼睁睁看着满人夺了我们汉家的江山,不要以为说天下是朱家的,满清来了只是京城里换一个皇帝而已,想想历朝历代有哪个朝代逼迫我们改变我们的衣服还有我们的头发,想想我们汉唐时的荣耀,我们要效仿大明太祖皇帝,驱逐鞑虏,恢复衣冠”最后一句孟浚几乎是吼着说出来喉咙甚至已经开始沙哑。
在孟浚说完之后,现场一片死寂,但是不在沉默中死亡就会在沉默中爆发,这时孟浚看向孟必安和孟必之,两人对视一眼,拔出腰刀,剪掉辫子扔在地上,大吼一声“驱逐鞑虏,恢复衣冠。”
一时间群情激奋,众人纷纷剪掉自己的辫子道“我是汉人怎么能带着这条猪尾巴进祖坟呢”
“鞑子不是好人,到处乱杀人,我们跟他们拼了。”“反了,反了”“死便死吧”等等纷杂的声音不时响起。
小主,
听着这些话语,孟浚内心松了一口气,最怕的是没人愿意跟着自己,那自己真就得跑路了。
林士奇周围的一众北方人虽然被孟浚说的神情激荡,但他们素以林士奇为首,他们都在等林士奇的决定。孟浚知道林士奇手下这些北方汉子是整个营中最有战斗力的一批人,如果他们愿意跟着自己,那自己部下不至于都是一群民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