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番话,语气平淡婉婉道来,伤害不大,但侮辱性多少还是有些的。
至少让在场这乌泱泱几千名气势汹汹的考生学子,突然有点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无力感。
那李神童更是瞬间脸颊微微涨红,变得有些窘迫不知所措。
唯独夹杂人群中的柳俊彦,突然感觉有些好笑。
作为朝廷重臣之子,别人不知道,他却是清楚的……
就眼前这死变态,自从入京为官,上任太子伴读与吏部右侍郎两大要职,却是游手好闲不务正业得很。
三天打鱼两天晒网,要么整天待在值房里呼呼睡大觉,要么干脆连点卯都不去。
也好意思大言不惭,曰什么食君之禄为君分忧,谈什么兢兢业业不敢丝毫懈怠?
还脸不红气不喘的!
只唯独令他颇觉不可思议的……
父亲柳正道,身为当朝谏议大夫,那从来都是个一板一眼严苛至极,眼里揉不得沙子的人。
执掌御史台,好歹也已四五年了。
寻常别说是朝臣与勋贵王侯,有啥仗势欺人欺侮百姓强抢民女之举,那绝对是铁面无私毫不留情,上折子能参得人家面目全非怀疑人生。
哪怕是天子,有啥言行无端甚至衣冠不正之时,那也绝对是张嘴闭嘴“天子之德”“社稷百姓”,少不了一顿怒怼。
可唯独对这楚国公死变态,连面都未曾见过……
别说寻常国公府上生活作风奢靡,听闻连府上喂的狗,都顿顿吃肉不啃骨头,自己身担要职却天天政事荒怠。
就连这次澄州民变一案,这死变态又是大字通报又是《临州日报》的,搞得沸沸扬扬人尽皆知的,舆情彻底失控,朝廷颜面尽失。
可父亲,却硬是一言不发,连弹劾的折子都没上过一本。
倒是今日大早,临出门前,将他柳大才子叫到书房,耳提面命了一番。
说什么今日放榜,若是高中,自此也便有了官身。
今后无论是进翰林院,或是被朝廷外放做个县令,朝中为官,都当离着这楚国公王修远一些为好。
不招惹树敌,也不过于亲近。
至于原因,他有些捉摸不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