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已经够令人大跌眼镜了,结果右相曹牧,反倒……竟还态度如此坚决果断,据理力争,要求皇帝下令治自己儿子的罪。
至少,有了那奸佞之臣的请功谏言铺垫,只需装模作样斥责自家儿子几句赈灾不力的过失,再借坡下驴谦虚一番,推掉“重赏褒奖”,这事也就大事化小了。
甚至可能,曹参不但不用被下狱,连官位都能保住。
难道,曹丞相不爱自己儿子了?父爱消失了?
这到底都是什么操作?
纵然在场的,有一个算一个全都是成了精的老狐狸,可也脑子有些转不过弯来了。
而此时,景隆帝又何尝不是一片错愕惊讶?
端坐龙椅之上,眉头紧锁依然满面严肃威严,不停在台下唇枪舌剑吵得天昏地暗的二人身上打量着,目光如炬。
也不说话,只是神色说不出的怪异且耐人寻味。
这让太阿殿内,顿时更笼罩在一片压抑紧张的气氛中。
然而不知多久,却见景隆帝,才终于正了正色。
脸上泛起一丝无奈苦笑,语气依然不急不缓,令人生畏,“两位卿家,皆是大康之股肱,一片公心,朕心甚慰。”
“而王爱卿说得没错,澄州既然生了天灾,几万甚至上十万百姓受灾,或房屋粮食被冲毁,无家可归流离失所,或牛羊良田被毁,没了活路……”
“那朝廷当务之急,自然是不惜一切代价赈灾,安定百姓!”
“而王爱卿关于赈灾之言论,果真是老成持国,思虑周全面面俱到。”
“传旨,着户部立即制定一份详尽的赈灾方略,就依王爱卿所言,要钱粮给钱粮,要医官给医官,呈于中书省审核之后,立即拨付实施。”
“也包括必要时,工部也需派人前往澄州府,协助安置灾民临时房舍的修建。”
“皆是朕的子民,一切必须以百姓为重!”
短暂沉默,却又皱眉幽幽呢喃道,“而至于澄州太守曹参的处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