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老爷本来正忙着,乐呵呵与旁边一同样身着朱红色朝服的官员套近乎。
只唯独不知,这个约摸三十八九岁,微胖圆脸据说同样身任某部衙右侍郎一职的家伙,是不是性格孤僻天生不爱笑。
任凭他抱定着朝堂上定要与诸位同僚处好关系打成一片的态度,没话找话套近乎都口干舌燥了,甚至一片诚挚好意,偷偷从怀里摸出两个精美糕点,让他如果肚子饿的话就先垫补一下。
结果这家伙,从始至终一言不发,压根不搭理他。
昂着脑袋铁青着脸,不但不领情,甚至还满是浓烈仇意愤恨。
实在无趣得很。
突然听得景隆帝点名发话,却是神情一滞,瞬间乐呵不起来了。
不是……这皇帝脑子是多少有点不大正常吧?
尽管这澄州府因春汛洪灾引发民变一案,的确是本老爷吭哧吭哧一顿如虎似狼的操作,才短短两三天便闹得天下皆知民间舆情失控。
可天地良心,这其中本老爷除了的确有那么一丢丢不值一提的私心,可最根本的原因,只是单纯地觉得所有百姓,皆是大康朝的子民,国家发生了如此大事,百姓们应该有知情权而已。
《临州日报》创办的初衷,不也是这样么?
而这大朝会,虽然名义上乃是君臣一体共商国政的地方,大家皆可各抒己见畅所欲言……
可在场这么多二品三品大员,宰辅大人都矗着两根,哪个不是官场浮沉几十年且身怀经世济国之才经验老道的股肱重臣?
为何就非得死咬着我一个小小四品官员不放?
那澄州府生了民变,与我这个太子伴读兼吏部右侍郎有何关系?
更何况,在场谁不知道,这个案子看着简单,实则牵扯甚广,那澄州太守曹参乃是老曹同志的亲儿子。
这官场,讲究的就是个察言观色、圆滑处事与机巧钻营。
我这么一个初涉官场的毛头小子愣头青,万一不小心说错了话,得罪了当朝宰辅甚至太后老祖宗,那以后还怎么混,还能有立足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