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家境,贫困苦寒,三天饿九顿的。
论学识,特么的,连乡试,都要考个五六次,才能勉强中个秀才,好像也没啥可值得骄傲的资本。
穷乡僻壤的,也没见过啥世面,来了这琳琅满目繁华无比的京城,恐怕更是心中自卑得很。
却硬是敢冲到水云间那种地方,劈头盖脸将那几百名随便抓出一个,要么出身名门要么出身地主富商之家的文人才子们,劈头盖脸一顿臭骂,还面不改色斗志昂扬的!
若不是心中有正气,那就一定是头铁了!
可明明记得刚才,自打那太监张谨跑来宣读圣旨,老子“临州府正义之士”的面具掉了,身份被暴露……
高台上,这两个二愣子,就一直在那呆若木鸡了!
特别那张谦,直到老子离开的时候,还在那儿死死盯着他那把生锈的柴刀,魂都没了。
可现在,突然追上来,想干啥?
片刻间,两人便已冲到跟前。
紧随其后,顾不得满头大汗,赶紧齐刷刷九十度弯腰行了个大礼,“学生见过楚国公!”
因为他王老爷,已经被皇帝钦点为此次春闱的副考官,作为进京赶考的秀才,自称一声学生自是应该的。
张谦依然显得木讷不善言辞,站在那儿又拘谨得不知所措了。
出身贫苦农家,这更是第一次来到京城,哪见过当朝国公这般大人物?
张逊同样满面紧张,声音有点结巴,却又一本正经,“国公爷切莫……切莫误会……”
“我兄弟二人虽只是进京赶考的秀才,而国公爷又身为此次恩科的副考官,可此番追上来,却并不是为了,想要能借此攀附上考官大人,以求能在恩科中榜上有名,或是将来能得国公爷青睐重用!”
“君子固穷,却也当有骨气,绝不做那为求功名而攀附权贵之事!”
“况且,母亲从小便教导我兄弟二人,男儿当无愧于天地,无愧于本心!”
王老爷眉头又拧成了两只大麻花,有点懵!
张逊正了正色,又朗声道,“我兄弟二人叨扰冒犯国公爷,只为两件事!”
“其一,当面向国公爷致歉!”
又是双双一躬身,“虽今日方才能够有幸,能面见楚国公……”
“可国公爷主政临州,仁爱百姓,又为社稷屡建奇功,这推进医学院创办一事,更是宁愿背负天下骂名,也当建千秋之功,我兄弟二人可是早已对国公爷敬重有加!”
“刚在水云间,不知国公爷身份,出言不逊,更是辱骂国公爷为咱大康罪大恶极之徒!”
“细细想来,倒令我兄弟二人无地自容得很,因此,特地向国公爷赔罪!”
可没想到,紧跟着,却又迅速一脸严肃,语气都加重不少。
目光灼灼,浩然正气,“其二,却是有言要谏!”
一字一顿,“楚国公今日之言行,有违君子之道,有大过失也!学生斗胆,指正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