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安静了一会儿,黑狗子没抬头看是谁拿石头砸他,这种事他都已经习以为常。
他伸手抹了一把流到脸上的血迹,然后抓起叶子上的一团黍饭连带着手上沾的血一同塞进了嘴里,面无表情的慢慢的嚼着。
众人看到这一幕,心中不知为何都有些惊惧,只冷哼几声,倒也没有再找他的麻烦。
如此又在山上做了十几日没有工钱的苦力,便到了中元节。
前一日过了晌午,看守的士兵便吆喝着让他们回家去。
过了第二日的中元节再回来继续干活。
黑狗子的脚好的差不多了,他拖着疲惫的身躯,在人群后面慢慢下山。
这些服徭役的人,有边城的,也有附近其他村子的。
可以休息一日,大家都很高兴,三五成群的聚在一起说着话,脚步飞快的往家赶。
虽然来服徭役的人家都不富裕,但回到家就有热乎饭,有老爹老娘,婆娘娃子,总是有些牵挂。
唯有黑狗子一个人,走的有些茫然...
再远的路,也终有到头的时候,黑狗子在夜幕降临前回到了边城。
回到家,许老爹一家人正借着夕阳的余光在院子里吃晚食。
黑狗子看见,那双鸦青色的布鞋,穿在大哥的脚上,已经成了灰黑色。
大哥大嫂都把他当做的透明人,只是吃饭的速度更快了,生怕剩下了便宜了黑狗子。
许老爹看见黑狗子立在门口不动,问大嫂:“还有饭么?”
大嫂撇撇嘴:“谁知道他回来,家里没有做他的饭。”
闻言,许老爹就摆摆手:“少吃一顿也饿不死,狗子,家里柴不够了,明日祭祀祖宗,一早起来就要用,你去砍些回来。”
黑狗子闻言,也没说什么,径直走向了自己的破屋。
翻出一把柴刀,又拿了一捆麻绳绕在身上就离开了家。
等黑狗子离开了院子,大嫂拿脚踹了一下大哥。
大哥看了眼老爹:“爹,咱家还要养这狼崽子到什么时候?我出门都抬不起头。”
许老爹撇了眼挑事的儿媳妇:“他走了,家里的活你能干?还是上山采石你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