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请上将军卖老夫一个面子,释放受刑者,交与老夫向神鬼交命,以延老母之寿!”
说完,白圭深深地向着庞涓施了一礼,且一动不动地保持着揖礼的姿态,大有你不答应、我就不起来的架势。
庞涓一时傻眼了,他信口胡诌说这三人是汉国奸细,但没想到白圭开口要人。
白庞向来一体,在许多大事上互相依存、互相成就。理论上讲,要三个囚犯这种小事,完全没有理由拒绝。更何况人家老白刚才还大手一挥,给了自己五百匹麻布呢!
但这是孙宾啊!腹中贮有奇谋的孙宾啊!自己处心积虑将其骗到安邑,本意就是要榨干其平生所学,为己所用。然后一刀杀之,消除一个竞争对手。
怎么能将孙宾交出去,凭空为自己制造一个敌人呢?
庞涓略一思索,委婉地谢绝了白圭的要求:“呃,太傅见谅,兹事体大,君上有密令于涓,恕涓难以从命?”
白圭没想到庞涓拒绝得如此干脆,所谓的君上密令,大抵是借口罢了。他想起公叔痤曾经说过的话,更对庞涓产生了深深的厌恶。
“上将军,此三人贱命一条,交由老夫,于国无害。君上处,老夫自会上书请罪。”
庞涓毫不犹豫地吐出两个字:“不行!”
庞涓决绝的态度,更令白圭感觉到将孙宾夺到手的重要意义,也更坚定了他进一步争抢孙宾的决心。
“两位死囚身犯国法,老夫也不敢向上将军奢求,彼施以膑刑者,可否免其罪,交由老夫处置?”
求三人,本来就是白圭浑水摸鱼之举,真实目的是救下孙宾即可;既然庞涓寸步不让,那么白圭就退而求其次,尽全力救下孙宾。
庞涓还是两个字:“不行!”
白圭不无伤感地道:“想当初上将军甫一入魏,举目无亲,是老夫识子之才,荐于君上,后来方有上将军用武之地。由校而尉,由尉而将,由将而守,由守而帅!”
“上将军亦曾入府拜见白某高堂,老母视上将军如同子侄,疼爱有加。而今老母有难,上将军竟忍心置白某于不孝之地乎?”
白圭一席话,将庞涓说得脸色白一阵、红一阵,感觉抬不起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