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提起公子虔,嬴渠梁顿时绷不住了,他谦虚地道:“渠梁愚钝,请先生教我。”
庆载道:“公子虔之所以敢与太子争者,恃其有军功耳。昔日秦公在魏,为赵人所执,公子虔单骑救主;后随秦公北征朔方、稳定草原诸部、血战义渠,均为国人所称道。”
一提这些,太子渠梁心气更弱了。因为老秦人崇尚武力,崇拜英雄,而公子虔的所作所为,在民间颇为好评。甚至有一部分朝臣也是同情公子虔的。
而嬴渠梁的最大弱点,恰恰是无战功而居太子,为人所诟病。
嬴渠梁道:“先生有所不知,渠梁久欲征战沙场,为国建功,然秦国军力孱弱,数伐不胜,如之奈何?”
庆载道:“兵者,既是武力对抗,更是诡道纵横。所谓以正治国,以奇用兵。太子欲有军功,何不智取?”
嬴渠梁一听茅塞顿开,漫天云雾散了个干干净净,这些年来,他也参与了一些军事行动,然而都没有可以拿得出手的战绩。
究其原因,就是目前秦国军中,缺少有战略眼光的大智谋者,大多是硬碰硬的打法,往往负多胜少,丧师辱国。
庆载一张利口,正好切中要害,给嬴渠梁以希望。
嬴渠梁恭恭敬敬地再拜道:“先生所言,字字珠玑,秦有先生,幸甚至哉!渠梁这就上殿面君,请君父授先生高职厚赏。”
庆载伸手拦道:“且慢,外臣愿助太子,非助秦公也。”
嬴渠梁愣了:“呃……”
庆载道:“外臣入秦,为寻明主而来。观秦公之政,多有失者。而太子贤,有明主之姿,故外臣斗胆,作一太子门客足矣。”
人都受不了吹捧,嬴渠梁感觉自己一时间轻飘飘的:“如此,就委屈先生了。”
庆载大礼参拜:“臣庆载,见过太子。”
改“外臣”为“臣”,这就算是正式认主了,自此庆载就是太子的自己人了。太子与景监都十分高兴。
太子接着刚才的话头道:“适才先生说渠梁军功欠缺,应当智取,不知向何方向用兵?”
庆载道:“天下诸侯众矣,秦独得上天之厚,然不善经略,致有今日之危。”
太子纳闷了,心想俺们秦国这么落实,何来上天独厚之说,遂问道:“上天厚秦?何厚之有?”
庆载道:“秦据四塞之地,东有函谷关,西有大散关,南有武关,北有萧关。战而捷,必得天下;若其不捷,退守关中,必无害也。”
“然,秦先失函谷于魏,再失萧关于汉,如今只留有武关、大散关,勉强支撑局面,此不谓经略不善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