蔽芾甘棠,勿翦勿败,召伯所憩。
蔽芾甘棠,勿翦勿拜,召伯所说。”
燕使一听端木仲敖开场就吟诵《甘棠》,立即态度变得恭敬起来,挺起上身,双手作揖,一脸虔诚状。
仲敖吟完,开口问道:“《诗》有《甘棠》,所颂者谁?”
燕使谨慎地答道:“敝国开国之君,召公也!”
召公,是姬姓宗族,周初封之于燕。武王死后,周公和召公共同辅佐成王执政,史称“周召共和”。
《诗经》中的《甘棠》一诗,是歌颂召公的诗歌。说的是召公巡行乡邑,所到之处不占用民房,只在甘棠树下停车驻马、听讼决狱、体恤民情,不搅扰民间,并且判决公正。
召公死后,人民怀念召公的德政,从此不砍伐甘棠树,并且作《甘棠》一诗歌颂召公的大德。
仲敖以《甘棠》作为开场白,立即拉近了与燕国的关系,消除了燕使的敌对情绪。
仲敖接着说道:“召公,文王之子;叔虞,武王之子、成王之弟。召公封之燕,叔虞封之唐。”
“今燕公,召公之后;汉侯,叔虞之后。俱皆姬姓宗亲,共同藩卫周室。燕与汉无冤无仇,远隔数千里,燕公何故伐我?”
燕使苦笑着回答道:“寡君决断,岂是小行人可知?”
仲敖一展辩士游说之风采:“燕汉两国,同为姬姓,周室血亲;三晋及齐,礼崩乐坏之国,以下犯上之邦,召公当初为礼天下,今安得与彼为伍哉。”
燕使一脸惭愧,顾左右而言他。其实他本人打心眼里不认可君上的决定,但他也真做不了什么主。
仲敖继续游说:“田齐,虎狼也!数次侵掠燕地,与燕为敌。燕国助齐,无异于火上烹油、雪上加霜,必将累及自身。”
“汉,齐之敌也;燕,亦齐之敌也。敌之敌,我之友,此间之理,贵使宁不知乎?”
燕使被仲敖鞭辟入里的分析给打动了,他为难地说道:“齐伐燕,三晋曾救。今魏侯有所求,寡君亦是无奈之举,汉使谅解。”
仲敖继续游说:“寡君知燕国之难,亦不欲燕国开罪三晋。不求燕国退出联军,但愿燕公念先祖之情,行消极怠惰之事,使联军西进不成,则寡君必谢以重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