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曰:危邦不入,乱邦不居。此时的公子俱酒几欲逃走,晋国这个是非之地不可久居啊!
然而心头又有另一个声音在强烈呼唤,力挽狂澜,纵横捭阖,英雄终有用武之地!他知道,这是穿越前后两种记忆在灵魂深处进行痛苦的搏斗。
“公子,君上有请。”旁边一名寺人低声道。
刚才他已经让侍者通报君父,但晋公半晌未作回应,摆明了是要晾着他。
公子也非常理解这位晋国国君的心理,虽然说晋已国将不国,但仍不能接受自己的嫡长子出奔他国,还受封为君这种事情。晋国的老脸还是要的!
公子俱酒也在暗暗地腹诽,就绛与曲沃这种城防水平,被荡平是迟早的事。
从历史走向来看,公父你老人家在世时没有问题,儿臣接手这两座破城后的次年,就被三家给灭国了。
公子俱酒收回思绪,暗暗道,既来之、则安之,走一步说一步吧。然后对寺人一挥手:“带路。”
公宫台高十米,高大庄严,如跂斯翼,如矢斯棘,如鸟斯革,如翚斯飞。但历经多年久未修缮,漆色黯沉,飞檐变形,看上去暮气沉沉。
晋公姬颀与太傅端木嘉父正在堂内议事,公子俱酒大步上前,跪拜道:“儿臣拜见公父。”
晋公颀沉默不语。
一旁的太傅高声道:“端氏君光临敝国,不知有何指教?”
俱酒心里那个腻味,上次你老头已经写信把老子骂了一通了,现在还是不依不饶啊?!
但这毕竟是自己的老师,自己在外边动不动就拽两句文言文,都是拜这位老太傅所赐,不不不,拜老太傅对自己这具身体原主人所赐。
正是二者记忆、思想的结合,才产生了现在这个综合体。
俱酒硬着头皮道:“公父,此地人多眼杂,儿臣不便细说。但儿臣所作所为,俱不忘晋。言止于此,打骂杀剐,任由公父。”
说比长揖到地,匍匐不起。
晋公抬起昏花的老眼,投来满是期待的目光。鸦山之战后,他对国运似乎又有了那么一点点自信。特别是这个唤来神鸦的儿子,更令他刮目相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