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辛元睡在上铺,我站在床前,正好与他平视,房间没有开灯,我和成辛元依旧能看清彼此。
成辛元伸出小手抚上我的脸颊,声音还有些稚嫩,带着哭腔:“姐姐你疼不疼?”
“疼,特别疼,但姐能忍…”我也抚着成辛元的小脸,拭去他眼角的泪水,声音轻颤,纵是身心俱疲,成辛元也给了我独有的安慰…
我轻拍成辛元的小脑袋,安抚着他:“没事,睡吧,明天醒来就什么事都没有了,姐姐一直在呢…”
“以后我保护姐姐!”声音不大却是清晰有力!
我笑了笑:“有元元这句话就够了!”依旧轻轻拍着他,哄他睡觉。
可能哭的太久累了,成辛元睡的很快。我听着外面没什么动静,把屋门反锁,万一成兴民再过来打我一顿我可真遭不住了,没一点精力…我轻轻趴在床上,避免弄出什么动静再把成辛元吵醒,背上太痛了,我看不到背部的情况,但有种撕裂的疼,躺肯定是躺不下的,说不定衣服都被抽烂了。就这么睡吧,没精力洗漱,更没精力换衣服,好歹自己也发泄情绪了,那么多次打都忍过去了,这次也一样,顶多多疼几天呗…
可这次还真不一样…
我再次醒来并不是在自己床上,白枕头白床单,依旧趴着,手上扎着针,这地方我熟悉,医院嘛,不过我为什么在这儿,我这是怎么了?
蔺青梅坐在床边,眼睛又红又肿,见我醒了赶紧问我怎么样,轻声细语地问着眼泪吧嗒吧嗒的往下掉。从她的眼泪和舅舅的讲述中我知道了大概的事实。
那天我睡过去后并没有正常醒,我上早自习是五点半,成辛元七点起床。他醒来后发现我还趴在床上,以为我睡过了,怎么推我都不醒,再一看我的后背殷红一片,血迹都干了,孩子吓懵了,哭喊声引来蔺青梅,听说她直接被吓瘫在地,哭都哭不出来,最后还是成辛元哭着跑出去向隔壁书店的叔叔求助才慌忙把我送到医院…
成兴民打的太狠了,用皮开肉绽形容都不为过。听说在救护车上时护士要掀我衣服发现根本掀不开,衣服已经跟后背血肉连在一起,护士拿着小剪刀一点一点剪开的。背上全是一道一道的伤,轻的已经结痂,重的伤口两边已经翻开来还泛着血红,我浑身发烫,严重高烧,手臂也没好到哪儿去,外表没有伤口,却依旧红肿的像刚被褪了毛的猪蹄…
护士觉得我的伤实在太重就偷偷报了警,成兴民人都要吓没了,成辛元跟我讲成兴民见到警察后的状态,气呼呼地说:“我以为他胆子多大呢,怂包一个!见到警察叔叔一句话都说不完整!”嗯,他当然怂,因为他心虚啊。
我醒来的时候已经过了两天,我整整昏迷了两天,听说这两天警察把能问的都问了,蔺青梅说我在学校受了霸凌,警察也去学校调了监控确认有几个女生把我拖进厕所。警察都来了,学校不可能坐视不理,打我的女生有四个,有两个被处分,另外两个被直接开除,听说通过这件事有其他同学爆料了这两个女生偷钱并勒索低年级同学的事。班主任和年级主任都来看过我,只是当时我昏迷着不知道;班主任也跟蔺青梅解释了情书事件的来龙去脉,蔺青梅哭成泪人,悔不当初。听说舅舅带了他的几个战友直接去成兴民单位把他揪了出来,当着他所有同事的面把他揍了一顿,他的同事都不敢相信他能把自己女儿打成那样。听说成兴民在警察面前立了保证不再打我,却从没进病房一步看我一眼;听说蔺青梅和成兴民大吵一架,离婚都提出来了…
离婚?呵呵…
如果他们每提一次离婚我就去种一棵树,那这些年我种的树都能拯救好几个阿拉善了,还有马爸爸“蚂蚁森林”什么事?曾经我也单纯,无数次期盼着他们离婚,前世我甚至跪在蔺青梅面前求她离婚,她说什么来着,哦,她说:“我就没见过你这么不孝的女儿,你就这么不希望这个家好?”后来想明白了,他们不离我就逃呗,跑的远远的再不回来,可前世终我一生,我也没能逃的了这个家…
我手指轻轻叩击着桌面,对面成辛元正眉飞色舞地跟蔺女士讲学校的事,他的情绪来的快去的也快,我是真羡慕。许是高一我那场巨大的风波打通了蔺女士部分任督二脉,她好像突然知道了怎么做一个妈妈,虽说本性难移,她是知错就改的,就说明还有救,我从重生觉醒那一刻起,我就立了一个小目标:一定要让蔺女士和成兴民离婚!(嗯~虽然重生到现在还不到24小时…)
思绪又回到高一那年,我在医院趴了一个多星期才出院,返校前我把留了几年的长发剪短,比男生寸头长不了多少,又配了副黑框眼镜,同学们吓了一跳,这跟以前长发飘飘文文静静的我判若两人。但他们也都理所当然,他们都觉得我是因为长相才有那次霸凌,改变一下也好。我有些困惑,一聊才知道这中间有些许信息差,他们以为我住院是被那四个女生打成那样的,一边关怀着我一边骂那几个女生,我心里虽然翻白眼儿但想着就这么以为着吧,也是有因果关系的,人天生八卦,要是他们知道我是被自己亲爹打成那样的,指不定再惹出什么风波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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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成兴民也和平相处起来,嗯…某种程度上是…我和他依旧是话不投机半句多,但他自知理亏,也在往正常的父亲发展…吧?我下晚自习他会来接我,嗯,我在前面走,他在后面跟着…因为那次校园霸凌闹挺大,警察都来了,学校很是重视放学后学生安全的问题,不仅加强了保安巡逻,住校生时间管理更加严格,也呼吁走读生家长来接送孩子;班主任更是给蔺女士打电话让他们注意我的人身安全,一再叮嘱学校离家再近也怕灯下黑。成兴民再不情愿,表面功夫也得做足了;有时候成辛元也会来接我,心情自然不一样。我遗传了成兴民的细心敏感,虽然我不想承认,但确实如此,那段时间我注意到有个男生老跟着我,从教学楼跟到校门口,一直躲在暗处,从身形看他很高,但长什么样从没看清,我一回头他就躲开,跟玩儿间谍游戏似的。一开始我以为是坏人,心里也怵的慌,几天下来发现他也没恶意,再一想,应该是给我写情书的那个男生,是因为愧疚还是怎样,我不想知道,想想我的遭遇,真是八百辈子都不想跟这个人有交集。好在跟的时间也不久,没几天就又恢复了往常。
再跟蔺青梅成兴民争吵就是文理分科的时候,什么叫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这才多久,成兴民那不长记性的劲儿就又上来了。
学校向来重理轻文,我们这一届也一样,十六个班只分了六个是文科班,且只有普通班。按照校领导的安排,我所在的八班和隔壁九班这两个实验班是要全员理升高二的,连选文理的那个表格都没让我们填。同学们都没什么异议,反而觉得受到了重视,在老师长时间的潜移默化下,他们都觉得学理是有前途的!天知道我期待文理分科有多久,结果给我当头一棒!我深知我在理科方面是弱项,物化生常年垫底,语英政史一骑绝尘,就这才能勉强保住班级前十的名次,我要学了理,那不得一直吊车尾!再说,我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