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周礼津望着他,缓缓道:
“你们苗疆人的排兵布阵,简直是一塌糊涂,除了刚开始的指挥还有点儿意思,后面简直就是一坨牛粪……呵呵,糟糕,糟糕透了。”
阿康听他评价苗疆打法,但语气却转变,没有半点轻蔑,于是便扭过头,听他下文。
“我始终想不明白,这么差的指挥,凭什么打到最后,你们非但还有一战之力,更有越战越勇的趋势……”周礼津走下,与阿康对视:
“直到我看见了你,我方知世上勇悍之人颇多,却以你们苗疆为最,苗疆诸部,虽是两万个乌合之众,可这群乌合之众,却个个是你罗康这样的好汉。”
“我们是敌人,你不必夸我。”阿康摇头。
周礼津摆摆手,十分感慨的道:
“战场之上,血肉横飞,惨烈至极……可一个场景,几乎贯穿了这一战的始终,在战场的任何一处,都随处可见——好几次你们苗疆诸部都要一溃千里,可关键时刻,却总有无数人用命去填缺口,扳回局势……真是了不起,了不起啊。”
阿康有些犹豫,似乎有话想说。
“但说无妨。”
“我想说,既然知道我们的厉害,就退兵罢。”
“呵,”周礼津淡淡一笑:
“好啊,你们把江钦差送出来,我们立刻退军,绝不停留。”
阿康自知自己说错了话,脸一热,倒也没有辩解。
“呜——呜呜”苗寨内突然传来一道响彻天地的号角声!
阿康一惊:
“苗王号!”
随后,毫不犹豫的,阿康朝那个方向虔诚的鞠了一躬。
周礼津大奇:
“十六寨各自为战,群龙无首,哪里又冒出来个苗王?”
阿康摇头:
“我不知道,但这绝对是苗王号。”
荒谬。周礼津心中这样想,却也不与这个年轻人争执,他拍拍阿康:
“去吧,回去把李千户换回来,下一次见面,我们仍是敌人。”
阿康点点头,心中嘀咕——阿明他们十六人,真的是被他给……
他拱手,孤身离去。
他走远,周礼津坐回位置:
“好汉,真是好汉……左右!”
“在!”
“传令各营,李千户归来后,立刻猛攻!”
“大人,我看就不必打了罢。”
周礼津发怒:
“放肆!哪里有你说话的份!”
“江钦差已脱险,咱们何必继续乱战,徒增损失呢?”
“放你的屁!江钦差被困在他们那劳什子禁地,随时命在垂危!你却说这种风凉话!再这么没规矩,本将把你军法处置!”周礼津大怒,揪起这个亲兵领子,发现对方甚为面生,质问道:
“你叫什么名字?什么职务?上司是谁?”
“将军消消气,”那亲兵捏捏周礼津的手,随后塞过一块牌子:
“这是小人的腰牌。”
周礼津接过一瞥,随后猛的抬头,呆若木鸡。
牌子上赫然写着——
秦麟天绝使,江笑书。
…………
一炷香后,苗寨大门。
通报以后,千户寨就骚动起来,片刻后,向依灵便领着人到来,他朝江笑书一指:
“那就是江大哥。”
江笑书闻言,跃阵而出,来到双方中间。
“在下想请诸位听一段故事。”
“有关大秦的永朔帝。”江笑书看向秦军。
“也有关向山天苗王。”他扭头,面对苗疆诸部。
“百年前就已尘封的一段故事,今日方才真相大白……江某不才,愿阐述一二,请诸君静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