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见状,心领神会,她挥了挥手,侍从们悄无声息地退下。
池影悄然来到偏殿门前,只见那门扉虚掩。探头望去,屋内的金承逸正抱着一只酒壶,面色酡红,显然已是大醉。地上东倒西歪地躺着几只酒瓶,残酒在地面蔓延开来,映着昏黄的烛光,一片狼藉。
金承逸眼神朦胧,口中喃喃自语,全然未觉池影的到来。
瞧见屋内景象,池影眉头瞬间拧紧,凤目圆睁,带着三分薄怒七分关切,猛地转身,声音冷冽地质问:“羽皇身上有伤,怎可让他饮酒?”
海棠赶忙屈膝跪下,嗫嚅道:“尊上恕罪!是陛下他,他情思郁郁,执意索酒。奴婢拦了,可是没有拦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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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影幽幽地叹了一口气,抬手说道:“罢了。你下去吧。”
海棠欠了欠身,领命后安静地转身离开。
池影纤手探入衣袋,掏出药瓶。趁着金承逸不注意的时候,她手指轻弹瓶身。瓶中之水瞬间化作一道晶莹的细线,如灵蛇般悄无声息地穿过门缝,直直钻进那酒壶之中。
随即,她隐于暗处,默默注视屋内的动静。
金承逸看似酩酊大醉,双目半阖,实则心中清明,早就察觉到池影的到来。他佯装不知,依旧维持着那副借酒消愁的姿态,从容地拿过酒壶,送至唇边痛饮。
酒水倾入喉咙的瞬间,他不动声色地运转体内灵力,那股混着药水的酒水刚触及咽喉,便被一股无形之力巧妙裹住,顺着经脉流转至手腕。在袖口的遮蔽之下,酒水悄然渗出,沿着指尖滑落地面,未现丝毫破绽。
而他面上,依旧是那副微醺的神态,眼神迷离中透着一丝惆怅,口中不停喃喃低语,
“影影,影影……”
池影心中猛地一颤,下意识地想要进去。但刚迈出半步,又硬生生地止住了脚步,内心满是犹豫。
她心内暗自权衡,想着那药水已然混入酒中,自己亲眼看着他服下,此刻进去,就当是做最后的告别吧。
这般纠结不过刹那,她终是咬了咬牙,玉手轻推那半掩的门扉,缓缓步入屋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