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大雪下了一日也未停,直到傍晚约莫申时才略见小了些。
阿璀笼着披袄,站在书房的屋檐下,微微往廊下探出去,伸手去接天上落下来的雪花。
风雪带着松梅的寒香扑面而来,细碎的雪花落在阿璀的手上,一触及她温暖的掌心便慢慢地融化了。
她从前往北方走过,北方的雪是粗糙凛冽的,刮在人脸上是带着疼痛的寒冷。
而江南的雪一向是薄的,柔软而湿润,往往慢慢悠悠下个半日,最后却只在地上稀稀落落积了薄薄的一层,太阳一照便化了。
然而今年,金陵的雪来得晚,但下得却厚。
一日的功夫,地上已是厚厚的积雪,就连屋檐墙角、枝头树梢也厚厚地积了一层。
而观今日天气,估计这场雪一时半会儿还不能彻底的停下来。
院子里有一处浅水的小池塘,池塘很小,但池边假山怪石,建造得十分得趣。
阿璀记得先时池子里颇有几尾活泼欢腾的锦鲤来回游曳的,但此时水面结了一层薄薄的冰,又有不断的雪陆陆续续地覆盖上去,反倒是看不到里面的锦鲤了。
池塘边近墙角处,是一株苍劲挺拔长势喜人的黄梅花。
先时阿璀在春和宫里插瓶的那一大枝的黄梅花,便是从这里折回去的。
那时候恰是黄梅花最盛时,而今日枝头梅花不如先时,况且又被积雪覆盖了一层,倒是不见花色了。
然而经雪的梅花,却比先时,更有些冷冽沁人的香韵。
“黄梅花虽香韵已极,但却不衬雪色,积了些雪,连花色也看不清了。若论衬雪,还得是红梅。”
关渡从屋后走来,恰见到廊下阿璀正傻傻愣愣地看着院中的那株黄梅花,笑道。
阿璀身旁槐娘见关渡过来,忙提醒了她,又将关渡方才的话依言又复述了一遍给她。
阿璀笑向关渡道:“咱们这处宅子据说也是先时哪家贵胄的府邸,阿兄也只是让人修缮了一番,除了西边增建的那处,其余地方大体格局也未有大变。这黄梅花瞧着不像是新移植来的,约莫还是从前这府里留下的。祖父若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