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屿探起身,满脸无奈地给他擦着眼泪。他还在说着一些话,陈一转回去,因为自己也听不清。
貌似是……什么“你弟弟这么幸福,有啥可哭的”这种,对啊,有啥可哭的,陈一放下手,他在大润发杀过十年鱼,他的心比冰还冷比铁还硬。
他不会再有一丝情绪上的波动。
——
十一点半,陈一被天上掉下的馅饼砸中了脑袋似的兴奋不已,他简直就要一跃而起了!
因为他马上就能见到史上最精彩的一幕:贺衡恩呆愣程筝痛哭、两个人共同感动到稀碎,这将是多么有意思的事情!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咳咳咳……”陈一咳到惊天动地,趴在桌上弓着背,被自己的口水呛得眼尾通红。
“……”佟屿给他抽出一张纸巾,“你激动啥呢?”
没事没事……陈一说不出来话,红着一张脸和他摆手。
在让陈一觉得震撼人心的场景出来之前,还有蒋政白的开场曲。佟屿甜品店特供的两款蛋糕被服务生依次呈上,开席时候还早,蛋糕可以先填一填肚子。
婚礼舞台上方的灯光暗下,短暂调试后,右侧餐桌前方的台上响起一阵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射灯再次亮起时,蒋政白已经和李司佑坐在高脚椅上了。
两人面前全部放着麦架,一个话筒在嘴边,一个话筒对着腿上的吉他。
alley喊出今天的不知道第几声的“我靠”,问:“要唱歌呀他们?”
陈一睨她:“对啊。”
“啥歌啊?”
“你就听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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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政白和刚才比,发型又有了些许改动。陈一敛起眸子,垂眼盯着他踩在椅子上的脚看。
有一缕刘海垂在他额头的左侧。
他的头发一直很短,如果硬要比,也只有去年这个时期的寸头陈卯可以比,但陈卯早已把头发留长,和李司佑的长度接近,发质更软,让他看起来跟含蓄很乖巧,蒋政白的头发没变过,总是卡在三到五厘米的位置——
人人无论何时见他,他的发型总是那样利落有型,仿佛家里住着一位理发师,头发稍有变长,那位理发师就会为他修剪,保留蒋政白的得体。
现在他的头发有些乱,乱中有序,像被他自己抓了一把,但又用手指恢复原貌,而刘海被他拽到垂下来,蒋政白捋不上去,干脆让它这么垂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