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讯被对面迅速地截断,秦御不仅没感到生气,反而有种莫名的好心情。
大概是终于有机会说出这件事,令他有种小时候摸电线般危险又刺激的感觉,又因为——莫离仍然是莫离。
和张文海柳书艺,和他曾经的每一个队友都不同,莫离不会因为这样的回答而厌恶他,更不会同情他、安慰他。
那是个很冷血的家伙,是与他一样的人。
时钟转钟。
十二点刚过,秦御从这种感觉中恋恋不舍地抽离,闭上眼睛。
脑海中再次浮现出一片氤氲的白雾,他目不斜视地避开浴缸,专注地搜寻观察着其他地方。
末世里危机太多,聚居地里存在也没什么好奇怪。
他的意识在贴着瓷砖的墙面上一一排过,除了发现一个被碾碎的针孔摄像头外,没有找到任何奇怪的地方。
身后水汽上浮,浴缸瓷白。
秦御绕过堆放着沐浴露洗发露的壁柜,终于不得不回头,垂下脑袋,将视线锁定在浴缸里的人身上。
凝脂的肌肤与绵密的泡沫密切相触,遮掩住大半的身体,青年眼睫上挂着蒸汽凝聚的水珠,在眼底打下一片阴影。
秦御不是第一次见到这张没有瑕疵的面孔,但仍然觉得惊艳。
惊艳过后,他眼底浮起一丝凝重,脚步缓缓向前,停在人靠着浴缸的后背。
打湿的发尾隐隐遮住一道缝过线的伤口,细而平滑的切口从后颈开始,一直往下蔓延到水里。
——仿佛从后背中央被切开成两半。
秦御眼底的凝重之色越发深邃,他停在原地,望着这道明显不寻常的伤口,心中多了几分警惕和好奇。
莫离身上果然有秘密。
他睁开眼睛,望见一片浓重的夜色,平静的夜幕下枪响声不时响起,秦御总算明白,莫离为什么总是避着人换衣服。
按理说条件都这么艰苦了,大家又都是男人,没必要搞那么矫情。
这一度导致他怀疑过莫离是不是性别存疑,而现在,他不仅明白了对方回避的原因,也搞明白了人的性别。
确实是男性。
——
劳伦斯小姐对接受第二次检查很期待。
她坐在铺着天鹅绒的床铺上,葱白的指尖摆弄着血淋淋的肉块,锁链拉直。
“咯吱——”
房门轻响,伴随着管家的声音,披着灰白色大褂的青年走入屋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