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慕兮一听,不顾慕容景衍的拒绝,立刻为他号脉。
脉搏虚软无力。
咳嗽之时还带了些急促。
显然是内里亏空严重。
典型的伤重之后未来得及痊愈。
她当场沉下了脸,“你现在是怎么回事?”
慕容景衍像是做错事被抓包的小孩,“贺玄说的夸张,哪有那么严重?”
“夸张?你自己的肺被开了个窟窿,自己都不知道吗?”
说着,她也不顾男女之别,上前扒拉开了他的衣裳。
胸口位置的绷带,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被染红了。
沈慕兮心口像是被针刺了一下。
“你说你,伤口都崩开了,还硬撑。”
“我这...”
慕容景衍还想狡辩几句。
看到沈慕兮红了眼眶。
他摸了摸鼻子。
“好好好,都是我的错,可以了吧。”
“贺玄,绷带,金疮药拿来,另外,等会我开个方子,你找个信得过的人去抓药回来,亲自看着药汁熬煮出来,端过来。”
不怪她吩咐细致,而是之前傅咏絮跟顾时大摇大摆进来了也没人通报,让沈慕兮感觉,现在的行宫别苑,漏得跟筛子似的。
他们必须要最大限度保证自己的人身安危。
从没见过自家主子吃瘪成这样,贺玄强忍着笑意退下了。
沈慕兮的注意力全数落在慕容景衍的伤势以及自己落笔写的方子上,全然没有注意慕容景衍看向自己的目光。
就在这时。
夏蝉来了。
“姑娘,荣郡王府那边有消息了。”
沈慕兮只是微微颔首,继续写方子。
慕容景衍装模作样地提醒沈慕兮,“你不是一直想要跟顾时做了断吗?时机差不多了。”
“等我给你换了药再去。”
慕容景衍“啧”了一声,“我还以为你会说‘我现在要以你为重,先不去’。”
沈慕兮接过贺玄递过来的绷带剪刀,“怎么可能?”
她熟练地为慕容景衍换下原先的绷带。
重新包扎,全程连眼皮都没抬。
更像是...
逃避与他的眼神对视。
慕容景衍故作轻松地开口,“丹阳那边的地契,基本上已经拿到手,苏府上下被斩首,苏勇不知所踪,荣郡王府如今已是强弩之末,若是想要把自己的损失收回来,现在是最好的时机。”
“我知道。”她的声音依旧平静如水。
又是一阵沉默。
夏蝉与贺玄早已识趣退下。
沈慕兮很快就给慕容景衍重新将伤口包扎好。
“你的伤口极深,这些天也没有怎么养,不能再乱动了,否则伤口崩裂,伤及脏腑,到时候得不偿失。”
慕容景衍不以为意地笑了,“你很关心我?”
尽管她一直想要跟他保持距离。
可是一直不经意间流露出来的关怀,是骗不了人的。
她也在意他。
这个发现,让慕容景衍极为欢喜。
只要不是一厢情愿,他都愿意等下去。
沈慕兮不知道慕容景衍内心的真实想法。
只知道,若是再跟慕容景衍纠缠下去,她会再次重蹈在丹阳时候的覆辙。
在男人身上,栽过一次就够了。
她不想再栽倒第二次。
“说起来,殿下也算是我跟筱筱的救命恩人,区区小事,何须挂齿?”
她客套又疏离地应了一声。
又唤来了贺玄,与贺玄说了一些注意事项才出门。
慕容景衍不放心地叮嘱了一句,“如今苏勇尚在暗处,若是出门发现不妥,定要让夏蝉发信号。”
“好。”沈慕兮应下。
夏蝉如今已经变成了沈慕兮的贴身丫鬟。
沈慕兮出门,她自是要跟上。
行宫别院与荣郡王府,说远不远,说近不近。
可还不至于要抄小路。
当马车拐向另外一个方向的时候,沈慕兮就已经觉察到了危险。
她看向夏蝉,对上了后者看向她的目光。
两人不动声色地对视了一眼。
微微朝对方颔首。
夏蝉悄悄向外发出了一枚信号弹。
沈慕兮只觉得自己一颗心正突突直跳。
就在她悄悄探手到袖袋之中想要将用来防身的药粉攥在手上之际——
“姑娘,小心。”
夏蝉一声提醒在耳边响起,探到袖袋之中的双手也被压得动弹不得。
紧接着,沈慕兮感觉自己整个人被带飞了起来。
一阵天旋地转之后,是被惯性冲击一路被推行。
后背似乎被刮伤了,火辣辣的疼。
“夏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