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拙劣的借口。
江烬霜缩着脖子,一双雾蒙蒙的眼睛眨动几下:“裴大人,您的意思是,您是专门来本宫的公主府上……躲雨的?”
裴度没说话,只是一双墨瞳凝望着她。
不知为何,江烬霜突然想起从前。
裴度也不是没有受过委屈。
应该说,以裴度这刚直不阿的性格,位极人臣便也罢了,若还只是个没个官职的寒门书生,想要折断他脊梁的人,不在少数。
她还记得那一次,有一妇人状告县衙,说夫君酗酒好赌,动辄对她折辱打骂,她浑身是伤,无一处好肉。
这些她都忍了,但是昨晚,丈夫赌输之后,竟要将孩子押出去当做赌注!
妇人再也忍受不了,这才将丈夫告上府衙。
可县衙大人也只说这不过是夫妻之间家长里短的小事,实在上不得台面。
妇人闻言,便向县衙递上了一纸诉状。
陈情诉状。
诉状用的是蝇头小楷,字字珠玑,声声血泪,哪怕只多看一眼,便叫人于心不忍,为之动容。
——那是裴度写来给那妇人状告用的。
可后来,即便那纸诉状再怎么感天动地,最终也不过是勒令丈夫早些还了赌钱,训诫他善待妻儿罢了。
妇人哭诉着说想要和离,县衙便不耐烦地摆摆手:“自古以来,哪有被丈夫打骂两句便要和离的道理?说出去了也不怕旁人笑话!”
事情这般草草结案。
可是第二日,便听闻那家丈夫又喝了酒,赌了钱,那晚生了好大的气,竟是将妇人活活打死了!
裴度知道此事时,就是用那样一双眼睛看向她的。
受伤又迷茫的眼神。
“我还是救不了她们。”
他这样说。
那时候,江烬霜还并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后来问过旁人之后,认真地看向裴度:“裴度,我来救。”
她提了一把剑,直接去了那个男子所在的赌场,就在那筛盅前,就在那赌桌上。
一剑砍了那男子的脑袋。
听说,那男人死前还对周围人说,没人管他家中的那个小女儿了,要玩随便玩,给他钱就行。
这种渣滓,就连求饶她都不想听。
江烬霜仍然记得,男人的头颅在赌桌上转了几圈,随即滚落在了地上,死不瞑目。
昭明公主性格阴晴不定,喜好杀人!
你瞧,她又挥刀砍人了!
这回直接将那人的脑袋都砍了下来,血溅三尺啊!
事后,她擦了擦脸上溅起的血迹,转身离去。
自始至终,一言不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