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幼梨跟着“张飞”原路折返。
一路上,“张飞”在她耳边絮絮叨叨,说这些年老头子孤苦伶仃多么不容易,青麟帮各堂口又多么不省心。
加上眼下老督军去世,沪海几股势力都蠢蠢欲动,想尽办法瓜分老督军的势力。
温幼梨耐心听着,也默默记住眼下的局势。
这是个动荡的年代,纵使要完成任务,起码也得先保证自己活着。
“辉子哥,多谢你同我讲这么多。”温幼梨好奇多了句嘴,“我想问问您贵姓?”
“哦,我姓张名辉。二姑娘叫我张辉,或者跟家主一样喊我辉子就成!”
张辉,张飞...
温幼梨低声笑起来,张辉臊得抓耳挠腮,“我是孤儿,名字是奶奶还活着的时候给起的。北方沦陷又闹饥荒,我是逃难才来的沪海。本来没打算往沪海逃,半道上饿昏运气好被家主给捡了。我这条命是家主给的,家主让我干啥我就干啥。”
还是忠仆!
“老头子这么多年身体硬朗,想必离不开你的照顾。我喊你一声辉子哥,也是应该的,你受得住。”
“接您之前,家主吩咐让我以后保护好二姑娘。二姑娘您放心,豺狼来了我给您扛,子弹来了我替您挡!”辉子拍拍自己的胸膛,尽管刀疤脸狰狞可怖,温幼梨依然能感受到那一腔侠肝义胆。
临上车前,远处又驶来一辆黑色轿车。
很快,车子就停在了温幼梨来时坐的汽车后面。
车上下来四个胖瘦各异的男人,看到辉子后眼睛骨碌碌转,脸上也瞬间挂了谄笑,“辉哥,这位是?”
态度恭恭敬敬,看向少女的眼神却难掩晦涩。
“这位——”
温幼梨先一步抢过话,“我是复华大学中文系的学生,受老师嘱托,今天过来拜访也顺带采访温老。”
“学生啊!”精瘦如猴的男人朝身后几人递去一笑,又从口袋掏出三两个大洋在手里颠着把玩,“哥几个进去回个信就出来,要不等会儿让哥哥们送你回学校?”
“白猴子!这位是家主的客人,你别嘴里不干不净,赶紧道歉!”
“哎行行行,你们一堂口规矩多,自诩清高,我们二堂口都是地痞子。不过辉子,你别忘了,现在帮里的事儿大多都是二爷在管,道上的生意可都是我们二堂口拼了老命挣回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