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陶天阙的交谈接近尾声,镰刀很满意,总的来说,今天的贸然拜访此行不虚,一方面,陶天阙的盛情款待使他的胃如同久旱的庄稼逢上了甘霖,痛痛快快地享受了一次美食的轰炸;另一方面,他竟然意外地收获了一盒雪茄,尽管贵为堂堂共产党的大区经理,但这洋玩意他极少消受,自从那天晚上陶天阙给了他一根后,他便深深爱上了它,倒不是镰刀喜欢它的口感,而是又粗又长的雪茄只要点上一次火,便足以满足他对烟瘾的无限渴求。除此之外,他还见上了他的真正对手——松机关的黑木瞳,某种程度来讲,这种机会实在难得,在经过了黑木的一番对话后,他对目标敌人已有了起码的判断,而黑木却对他一无所知,两人可谓一明一暗。
镰刀看了看手表,时间已晚,现在还有最主要的一件事悬而未决,这也是他此行的最主要目的,那就是寻求一种身份的掩护。
镰刀的性格是不达目的决不罢休,如果让他将此事无限期搁置,那犹如浑身钻进跳蚤一般难受。
想到这儿,镰刀直视陶天阙,大言不惭问道:“陶老,您答应我的事到底是怎么安排的?”
陶天阙一愣,旋即明白镰刀所指,挠头思索了片刻,忽然转头对赵楷说道:“你帮我把老周叫来。”
老周正和储洪义拉家常,听到赵楷说会长有请,步履轻盈跑了进来。
“老周,中华路老万全酒店现在谁在打理?”
“段一泓掌柜。”
陶天阙低头想了想,很快抬起头吩咐道:“老周,你明天帮我跑一趟老万全,把段掌柜调到我们的纺织厂去做襄理,然后安排这位张老弟去接手。”
老周诧异看了陶会长一眼,欲言又止,看到陶天阙朝他挥挥手,慢慢退了出去。
待老周一走,陶天阙微笑着说道:“张老弟,我如此安排你还满意?”
“挺好,让陶老费心了!”镰刀忙不迭声应道。
镰刀早就喜不自禁,他的骨子里只是想谋求一份可以隐秘身份的工作,根本没想到还能当上老板,何况还是一家实体店的老板,更何况这家实体店听起来怎么的也是个老字号。当然,镰刀也不是一个贪得无厌的人,该掌握的度他还是知道的,这个分寸他必须拿捏得准,听到陶天阙的安排,虽然满腔欢喜,心中也有疑虑,于是毫不犹豫直言道:“陶老,这家饭店规模如何?”
“在中华路三山街上,是一幢临街的三层独栋楼房,创办将近二十年,在南京城很有一定的知名度,本地市民逢年过节、婚庆嫁娶都喜欢到我酒店订席!”
镰刀终于惴惴不安起来,“既然如此,我看还是算了吧,这个老板不好当,本人自十年前投身革命,满脑子就是如何杀敌,从未有过这方面的经营经验,就怕我把这么好的酒店给糟蹋了!”
“张老弟不要多想,现在是非常时期,生意黄了还有其它机遇,就算我是为了革命也尽了一份绵薄贡献!”
镰刀心中感动,思来想去还是说道:“要不,您老别让段掌柜离开,我们就给他打打下手!”
“那怎么行!”陶天阙使劲摇头,“段掌柜到底是外人,他的心思我掌控不了,我不能因为一己之念坏了老弟的大事,那岂不是成了千古罪人?”
“遇到陶老这样深明大义的民族豪杰,实属国之大幸!”镰刀起身,激动地伸手一把握住他的手,大力晃动着,“今晚就不打搅了,回去后我稍加准备一下,明天上午再来叨扰。”
陶天阙跟着起身,和镰刀并肩来到院子里。
储洪义从餐厅跑了出来。
与此同时,偏房的房门也被打开,陶楚歌听到陶天阙的声音,远远地喊道:“爷爷,罗小姐有事求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