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慌张被嬿婉尽收眼底。
嬿婉唇角勾起一抹讥讽的弧度,舌尖轻点,啧啧有声。
“啧啧啧,本宫原以为你海兰有多与众不同呢,满心揣着对姐姐、儿子的深情厚谊,如今看来,不过是雷声大雨点小,中看不中用罢了。既铁了心要当个懦夫,那往后便装傻充愣到底吧。你且睁大眼好好瞧瞧,指望那始作俑者,对你那姐姐施舍一星半点愧疚?呵,简直是白日做梦!”
说罢,她下巴微抬,神色不耐,轻飘飘撂下一句。
“春婵,送客。”
语调里满是奚落,似是懒得再与海兰多费唇舌、周旋半分。
瞧着海兰这失魂落魄的模样,嬿婉心里直摇头,只觉无趣,眼波都没再多晃一下,径直拂袖转身。
海兰仿若木雕泥塑般怔在原地,半晌回不过神,任由春婵将自己请出了永寿宫。
跨出门槛的刹那,冷风一吹,她才打了个激灵,茫然四顾。
她下一步,竟不知该往何处去。
春婵望着海兰踉跄远去的背影,眉头紧蹙,满心疑惑,凑近悄声问道:“主儿,愉妃这是?”
她方才守在殿外,里头的交锋只闻其声、不明就里。
嬿婉双手闲适地交叠在袖间,目光幽深,似能看穿那宫墙拐角。
“她呀,还陷在执念里没绕出来呢。此处离翊坤宫最近,去那儿走上一遭,自然就通透了。”
两世恩怨纠葛,海兰的一举一动、所思所想,早已被嬿婉拿捏得精准无误。
到底是对手,日积月累地算计琢磨,有时远比亲近之人更能洞悉对方脾性。
恨意刻骨铭心,反倒把人心看得透彻明白,一丝一毫都藏不住、躲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