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离琴翊琛才缓缓开口:“鸢儿,本王是不是可以这样理解,这白决明压根就无解毒之法,而是调制了这种药水,泡过药浴之后会让人看起来雄风重振,但实际上损耗更大,一旦药效过后,便会丢失性命。”
蓝彤鸢点点头。
离琴翊琛话语中有些凄凉:“这白决明现在靠着这药水,笼络住了二哥,还笼络住京城的一众权贵,无论是在朝堂还是在市井,都赚了一大波口碑,我们现在没有确凿的证据,根本无法与他硬碰硬。”
“殿下,看起来慕容如玉是铁了心不会说任何事,那如今也只能从鬼医师父之死入手,按照慕容如玉所说,他已经借黑衣组织之手,给鬼医师父报了仇,那么只要派人去蓟州打听一下,蓟州刺史出了什么事,太医院是不是有太医出事儿,顺着这条线,或许便能查到些许线索……”
离琴翊琛沉声说道:“本王记得,今年年初,太医院的太医许通贤被查出贪污,父皇大怒,将其流放至澧南。不知道,这许通贤是否就是蓟州刺史府上的那位府医。”
“太医贪污?”蓝彤鸢有些诧异:“素来只听说太医卷入宫廷事件,贪污之事倒是闻所未闻。”
离琴翊琛重新坐到蓝彤鸢对面,微微一笑:“太医贪污的确少有,这位许通贤也真是胆大包天。”
“这许通贤被查出贪污,还得从四弟生病说起。年初四弟偶感风寒,高热不退,那时太子殿下已经病入膏肓,太医院能叫得上名号的太医都去了东宫守着,随时待命。”
“四弟的母妃宸贵妃宣了太医,当时宫中只剩有几位通过考试新进入太医院的年轻太医,因为资历尚浅,太医院院使和院正不会允许他们单独给贵人看病。可那日院使和院正们都不在,见宸贵妃宣召,其余年轻太医不敢上前,只有一位叫杨子规的太医,自告奋勇去给四弟看病。”
“谁知道,这位年轻的杨太医开了方子后,四弟不仅没有好转,病情愈加严重。宸贵妃大怒,直接哭诉到了父皇跟前,父皇大怒,从东宫里调了太医去给四弟看诊,这才发现,那位杨太医开错了药方,本应泄气,他却用上了补气药材。四弟虚不受补,这才导致病情愈加严重。”
“幸好救治及时,四弟这才捡回来一条性命。四弟病好后,宸贵妃大怒,命人彻查那位杨子归,这才发现,这杨子归原来在京郊下面的一个镇子上开了一家医馆,但因为医术不精,经治死过不少病人,被人诟病,导致医馆最终无以为继,只能关门成为江湖游医。看到太医院招募太医的告示,这才去参加了太医院的考试。”
蓝彤鸢大为不解:“若他医术不精,那他怎么通过太医院的考试的?”
离琴翊琛淡淡一笑,品了一口茶,悠悠的说道:“问题的关键就在这儿,以他的医术,的确无法通过太医院的考试,但若是贿赂了太医院的大夫,偷了考题呢?”
蓝彤鸢不由自主的瞪大了眼睛:“他居然作弊?这样的人做大夫,简直是草菅人命!”
“你说的对!”离琴翊琛赞同的点点头,“他的确作了弊,他贿赂了许贤通,许贤通给他偷了题,这才让他通过了考试。”
“可许贤通为什么要帮他呀?”这让蓝彤鸢极其不解:“无论是科考还是太医院的考试,一旦被查出作弊,轻则流放,重则掉脑袋。为了一个不相干的人,赌上自己的身家性命,不值得呀。”
“因为贪婪!许贤通进入太医院后,发现太医院内人才济济,自己那点医术,根本不够看。许贤通是凭借着治疗时疫的方子才破格进的太医院,太医院内不乏医学大家,他无法在太医院立足,迫切需要一个人在太医院内帮他。”
听到这儿,蓝彤鸢忍不住拍案而起:“此人不想着精进医术,一心想着如何拉帮结派?”
离琴翊琛安抚下她,继续疏导:“不过许贤通的确是凭借治疗时疫的方子进入的太医院,这倒是与慕容如玉所说的能对上,若此人就是那位府医,倒是一个突破口。此人的确足够贪婪,为了帮杨子规偷盗试题,他向杨子规讨了一百两黄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