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边说着,一边不住地摇头,双手也不自觉地握紧又松开,紧握的拳头因为用力而指节泛白,松开时手心都能看到深深的指甲印,可见他此刻心中的担忧已经到了极点。
他接着说道:“李长夜虽然天赋异禀,这咱们都知道,可他毕竟还年轻啊,再怎么说,在修为的沉淀上,和剑天子比起来,还是差了一大截呢。这贸然去挑战,这不就是完全去送死嘛!”
张天意微微皱眉,却缓缓说道:“我了解我的徒弟,他可不是那种做事不计后果、鲁莽冲动的人。你别看他年轻,可心思缜密着呢,他既然做出了这个决定,那必定是经过深思熟虑的,肯定有着自己的把握。”
“我相信他不会轻易去做没有胜算的事儿。”
“就算如此,也应该和我们商量一下!”
医仙鹤鸣着急地跺了跺脚,惊起了一旁树枝上停歇的几只鸟儿,扑棱棱地飞走了。
他在原地转了个圈,又接着说道:“咱们好歹也能给他出出主意,分析分析局势。这下可好,他就这么自己去了,咱们在这儿干着急,啥也做不了,也不知道那边现在情况如何了,万一……万一李长夜有个三长两短,那可如何是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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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天意听了这话,没有立刻回应,脸色愈发显得失落。
自从他得知李长夜去挑战剑天子的那一刻起,他就整宿整宿地睡不着觉。
每到夜晚,躺在床上,他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黑漆漆的房顶,脑海中不断浮现出各种可怕的画面。
一会儿是李长夜被剑天子的剑刺穿身体,鲜血淋漓的场景;一会儿又是李长夜孤立无援,被众多高手围攻的画面。
担忧、自责、悔恨等情绪交织在一起,如同一张密密麻麻的大网,将他紧紧笼罩,让他整个人迅速地憔悴了下去。
“都是我害了他啊。”
张天意深深的自责,他的眼神黯淡无光,满是痛苦,原本还算有神的眼睛,此刻像是失去了所有的光彩,只剩下无尽的灰暗。
他缓缓地低下头,看着自己毫无知觉的双腿,声音带着一丝哽咽,每一个字都是从喉咙里艰难地挤出来的:“都怪我!是我把报仇的希望全都寄托在他身上了!可我却忘了,他还那么年轻,还有大好的前程啊。”
“他本应该在这江湖中潇洒闯荡,结交各路豪杰,一步步去实现自己的抱负,而不是过早地卷入这深不见底的仇恨之中。如果他能活着回来,以后我再也不提报仇的事情了,只要他平平安安的,比什么都重要啊。”
他的身体微微颤抖着,双手紧紧地抓着轮椅的扶手心中满是对徒弟的愧疚。
就在这时,一阵爽朗又带着几分张狂的笑声传来:“师父,你什么时候这么没志气了?”
张天意和医仙鹤鸣皆是一愣,随后张天意脸上瞬间浮现出惊喜交加的神色。
他急忙抬起头,双手用力地撑着轮椅的扶手,想要让自己坐得更直一些。
他目光急切地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眼神中满是期待。
只见李长夜迈着大步,身姿挺拔如松,带着一种胜者归来的豪迈。
走到近前,李长夜直接把背上背着的人往地上一丢,那人重重地摔在地上,发出“砰”的一声闷响,扬起一小片尘土,正是狼狈不堪的剑天子。
此刻的剑天子,头发凌乱,衣衫破碎,上面还残留着斑斑血迹。
他脸色苍白如纸,毫无血色,原本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模样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只剩下一副凄惨落魄的样子。
李长夜看着张天意,脸上洋溢着自豪的笑容,兴奋喊道:“师父,不辱使命!我把剑天子给您带回来了,而且,我已经让他为当年的所作所为付出了代价!”
张天意的目光从李长夜身上移到了剑天子身上,看着他那副凄惨的模样。
在这一刻,他浑身一颤,从喉咙里艰难地挤出一个声音:“吕岩!”
剑天子吕岩吃力地抬起头,此刻的他,真元被废,一身修为尽失,整个人就像一滩烂泥瘫在地上,连坐起来的力气都没有。
曾经的意气风发、威风凛凛早已不复存在,剩下的只有无尽的狼狈与绝望。
他看着张天意,脸上挤出一丝苦笑,笑容比哭还难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