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梦中,他再次见到了曾经梦过的男婴。
粉粉白白,干净透彻的眼睛,很可爱。
像他多一些,像白青也少一点。
白青也抱着宝宝,脸上满是溢于言表的开心。
商仲安转头到另一面,没有看见白青也的身影。
胸腔里空落落地疼。
沉痛的睡梦中,他好像总能听见白青也的说话声。
商仲安试着动了动手指,右小臂忽然传来一阵肿胀的刺痛。
“呦,商院长醒了?”
沈从珘放下书,向病床这走来。
“商院长好福气,一点没摔着这张温润如玉的脸,就是右胳膊裂了条小缝儿。”
说着话,沈从珘抬起右腿,用膝盖轻磕一下床边。
“你说你这么大人了,下个楼还能摔倒,七老八十,不中用了?”
听着朋友的善意玩笑,商仲安苦涩淡笑。
他张口说话时,才发觉嗓子又疼又哑,被烟火熏燎过一样。
“又让你们跟着我折腾。”
这时,一盒烟扔到商仲安被子上,直砸他胸口。
“来一根,商院长?”
周廷衍高挺身姿矗立在病床尾,嘴里调侃着:
“博物院要建新院子,财政拨款不够,我不是捐了款么。还不够你就直说,这点儿火怎么就下不去,至于从年前上到年后?”
周廷衍话还没完:
“昨天沉河,今日坠楼,你说说明天还要闹什么,我好有个心理准备,上吊?”
死气沉沉的病房,好像忽然活络起来。
但是,周廷衍这张嘴,好用时是真好用。
温柔浓情的,激烈勾缠的,上,下算起来都能打一百二十分。
怎么做其他的那么行,说起话来就变成了毒嘴?
温沁祎悄然无声伸手到周廷衍西服里,在他腰上掐了一把。
周廷衍便放低身姿,偏头在她耳边低声问:
“掐什么?我最近表现不好么?”
温沁祎斜斜瞪周廷衍一眼,不理他。
表现得确实越来越好,挑不出毛病。
白昼里矜冷倨傲,暗夜中就开始花样百出。
雪白的病床上,商仲安无力轻笑,“下次你们谁也别管我,‘多事之秋’,别沾了我的厄运。”
“厄不过我以前,看开吧您。”
周廷衍绕到病床那边去捡烟盒。
又说商仲安:“行了,你别说话了,这嗓子像哭了三千年似的,烟一时半会儿也别想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