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久,她伸手,轻轻扯了扯他袖口。
周廷衍没睁开眼睛,发哑的一句,“什么事,说。”
“什么时候能路过港口?”温沁祎问他。
有港口她就能下船,温沁祎又隐隐觉出高烧欲来的难受。
“不路过港口,”周廷衍嗓音沉沉,“先回苏湄岛,我也要出岛,一起乘机走。”
又好久,温沁祎再次扯周廷衍袖口。
男人这次是真睡了,嗓音有清晨时候的慵懒与沙哑,“又怎么了?”
温沁祎粉着脸,呼着热气,“我好像又高烧了。”
周廷衍终于睁眼,侧过头来看温沁祎,又用手覆住她额头。
烫手,烧了不是一时半会儿。
“温小姐,我船上没有医疗队,”男人眼中有愠色,“你干脆一直忍着,等病死直接海葬。”
温沁祎看着周廷衍眼底淡淡青灰,说:“我没找到医药箱,可能是落在山洞里没拿,想问问你,你在睡着……”
山洞里的所有东西,几乎都留在了那。
“早点叫醒我,我会杀人,是么?”
周廷衍冷脸,从裤子口袋里拿出两个药盒,一盒退烧药,一盒抗生素,拍在身边人腿上。
药箱是没拿,但是药,他拿了。
于生病的人来讲,药就是贵重物品。
男人力气太大,温沁祎大腿被拍得抖了下,“你好凶,打人好疼。”
周廷衍转过头,不理她。
温沁祎抠出几粒药,拿起水瓶,才发现她的水就剩半口,且船上再没新的水,只剩洋酒。
但是,她看见周廷衍的水还剩半瓶。
“我倒一点你的水,行吗?”温沁祎问周廷衍。
他还是不理她,只顾拢着手点烟。
沈从珘身子向后仰,错过周廷衍的黑脸,小声同温沁祎说:“他没说不行,而且他很干净,很健康,你可以放心喝。”
一缕烟雾散开,顺着海风扑到沈从珘脸上,呛得他开始弓背咳嗽。
温沁祎兀自倒了周廷衍的水,吃了药。
在药效发挥前,她脸色越来越红,全身骨节都在痛,人冷得直打哆嗦,上牙敲下牙。
牙齿碰撞的清脆声灌进周廷衍耳朵。
不多时候,“吵死人。”周廷衍冷冷一声。
随后是外套拉链“刷”一下,畅通拉开的声音。
温沁祎的救生衣被脱掉,肩膀一紧,整个人瞬时被拉进周廷衍的外套。
拉链贴着温沁祎薄薄的背,从下往上拉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