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宴转身走向雨幕。
从今往后,他只能站在她的世界之外,做一个默默守护的旁观者。
天黑之时
竹园内最后一缕药香散尽。
玄翎服下的退烧药终于起效,滚烫的体温渐渐降了下来。
将将趴在榻边,
盛熙颜呼吸轻浅,已入眠。
花夏端着晚膳轻手轻脚地进来,见三人睡得正熟,便悄悄退出去,掩上了房门。
月光如水,洒在榻前。
玄翎在朦胧中醒来,只觉得两只手都被紧紧握着。
左边是将将,像只温顺的小兽,丸子头歪在一边,肉乎乎的脸蛋压着他手背,嘴角还挂着晶亮的口水。
右边是盛熙颜,靠在抱枕上,雪白脸颊泛着淡淡红晕,几缕青丝缠绕在莹白脖颈间,衬得肌肤如玉。
玄翎想起十二岁那年冬夜,母妃薨逝的灵堂里,自己也是这样抓着先帝和母妃的手。
那时先帝甩开他的手说:"你是将来继任大统的人,不许哭。"
此刻掌心相贴的温度,暖得他眼眶发酸。
那些关于完整与独占的执念,那些不甘与纠葛,在这一刻烟消云散。
他疼爱的两个人,此刻正守在他身边,关心着他,陪伴着他。
这样的爱,又怎能不算完整?
心中愧疚,从前以爱的名义算计试探盛熙颜,实在不该。
盛熙颜感觉到掌心的手指在动,缓缓睁开眼,正对上玄翎慌忙别过去的侧颜。
月光下,他的眼角处有一道亮亮的泪痕,像是夜露凝结。
她伸出指尖,轻轻点了点那湿润处。
玄翎胸膛起伏,紧抿着薄唇,不肯转过头来。
他习惯了独自坚强,习惯了将所有的脆弱藏在帝王威严之下,不愿让她看到自己这般模样。
盛熙颜心中酸软,俯身趴在他肩头,轻声道:“傻子,在我面前,何必逞强?”
玄翎顺势抬起手臂,将她拥入怀中。
她的脸颊贴在他滚烫的胸膛上,听着有力的心跳,只觉得无比安心。
玄翎喉间一哽,手臂收得更紧了些。
亲吻她的发顶,低声道:
“宝贝,朕错了。”
盛熙颜伸手搂住他脖子。
晨光熹微,竹园内鸟鸣清脆。
玄翎睁开眼,福公公轻手轻脚进来伺候盥洗。
“皇上您气色大好,奴才就放心了。”
"齐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