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卫骁之举与行刺无异,他们舅侄公然反目对峙,鹿卢剑下的命运又是否会重现当年。
“陛下,事情不是您想的那样,您冷静,您先听我解释好不好?”
霍晚绛会说话后,她的声音一直有安抚人心的奇效。
可凌央闻言抬眼,却被眼前一幕深深刺痛。
他的阿绛,他的发妻,此时此刻却主动牵着他舅舅的手,挡在卫骁身前,步步小心带着卫骁走出寝殿。
她看他的眼神里只有慌乱和恳求,她扣着卫骁的那只手竟扣得那样紧。
她要他如何能冷静?他要亲眼目睹她为了卫骁再一次出言骗他么?
霍晚绛一露面,紧随凌央而来的群臣大惊失色,满堂哗然。
先前只听说天子从云中回来后带回一女子,日日夜夜金屋藏娇,不叫那女子现于人前。前段时间,又传出天子欲立她为第三任皇后的说法,二人甚至在椒房殿举行了婚礼。
可惜此事突生变故不了了之,没了下文,那女子的皇后之位也尚未明文册封。
凌央脸上的伤便是她的杰作。
如今一看,那女子简直与逝世的文昭皇后一模一样,怪不得敢行刺皇帝。
可方才,他们又似乎听到凌央说了句“臣夺君妻”,莫非这女子就是当今大司马夫人祁氏?
大司马身为长辈,又怎会娶一个如此肖像文昭皇后的女子……
奇闻,天大的奇闻。
剑拔弩张的关键时刻,卫骁的马在寝殿里欢快地啸了几声。
姬无伤皱紧眉扫视四周,狼藉一片,他怒斥卫骁:“大司马,您太轻狂了!”
大摇大摆骑马进天子居所的权臣,卫骁应当是青史第一人。
面对天罗地网般的包围,卫骁却轻松一笑,随手指了指一名持戈的羽林军:“先去把我的爱马从陛下寝殿里牵出来。”
那名年轻羽林军愣了片刻。
姬无伤催促他:“愣住做什么?进去牵马。”
白马被牵至无极殿外。
凌央忍无可忍,即刻剑指卫骁,步步紧逼。他眼尾染红,额上青筋乍起:“卫骁,你以为你是朕的亲舅舅,朕就不敢杀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