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双拳紧握,指甲嵌进皮肉带来的微疼,让她从震惊中清醒过来。
“皇后娘娘借刀杀人的本事愈发炉火纯青,这一次,是想让我对付陛下?”
赵妁眼中透出一缕迷茫,“杀萧纵本宫都承认了,没必要在这件事上骗你。”
苏稚抿了抿唇,就算她说的是真的,也并不意味着她可以跟她合作。
陛下也好,皇后也罢。
害过她和萧纵的人,都该死!
“娘娘在疯癫的情形下还能自称本宫,该说您习惯了尊荣,还是直言您的伪装漏洞百出?娘娘很清楚,若我真懂轮回之术,我的母亲和父亲便不会阴阳两隔。您费尽心思演一出大戏,却选错了看客,可惜了。”
赵妁收敛神色,面上癫狂霎时褪尽,唇角扬起的弧度越来越大。
“你比前世聪明多了,当个糊涂鬼不好吗?”
“不好。”
苏稚掏出怀中的信件,伸直手臂朝她递过去。
“没有人会一直做棋子,也没有人想做你手中杀人的刀,恩怨各自了结,娘娘要犹豫到何时?”
“这是什么?”
赵妁面露惶恐,直觉告诉她,不能接。
“陛下杀死先太子的证据!”
苏稚目光如炬,死死盯着她,“娘娘不是要为恒太子报仇吗?你杀了前任豹韬卫指挥使,除掉几位挡路的皇子,又将我夫君送上战场,如今安然无恙的仇敌,就只剩一个了!”
赵妁目露凶光,“你在蛊惑我,你想让我杀了陛下,好坐收渔利是不是?”
“我想坐收渔利又如何,你不也与我一样?不,不,我们不是一类人!我这一生活得潇洒痛快,爱则爱,恨则恨,而你,只不过是蜷缩在深宫里的老鼠,看着光鲜,内里还是一样恶臭、肮脏、阴私、卑劣!”
“闭嘴!别说了!”
苏稚无视她的呵斥,一步步逼近,一把扯过她的衣襟。
“我有孩儿,有夫君,有爱我的家人,就算今日在此与你同归于尽,我也无甚遗憾。皇后殿下,你行吗?”
“闭嘴!本宫命你闭嘴!”
赵妁嘴唇苍白,颤抖地大吼。
“你早知太子的死是陛下所为,可你一直在逃避!娘娘在怕什么?怕陛下?不是,你怕的是自己还爱着他,下不了手,是么?一夜夫妻百日恩,你与陛下少年佳偶,恩情何止百日?所以,你用这些恩情包容他,纵使他冷落你,去宠爱别的女人,纵使他杀了你的亲儿子,你也一一原谅了是么?”
“别说了!别说了!”
心底的秘密被这样血淋淋剜了出来,赵妁捂住耳朵,几欲崩溃。
苏稚掰开她的手,宛若地狱中的冷面判官,阴森森地披露她的罪行。
“百年之后,见到那些被你残害的妃嫔,朝臣,诸位皇子,该如何向李恒太子交代?”
“赵妁,你所谓的复仇,不过是自欺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