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呀,这不近来,朝野里不是有人,又开始吹嘘什么中兴了么。要我说,他们心中这中兴的门槛也太低了些吧。”
“颂德吹捧,倒也没什么。这样的人什么时候都有,禁也禁不住的。就怕他们混淆了视听,让人真觉得是了,再乱了章法。那才是误国呢。”
“大哥说得是啊。这好容易得来的局面,若不能好好利用,好好发展。将来悔之晚矣啊。”陈济方感叹道。
“对了,两位兄长。近来,可听曾闻这西欧的国事呀?”
“你是说,这法国与普鲁士之事么?”
“呵呵,看来大哥已有所耳闻啦。不过现在,已经改叫德意志了。”陈济怀道。
“唉,真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啊。这两国,当年二哥和我都曾去过,谁能料到如今竟变成这般。”
“我是从京城那边得来的消息。原本教案那桩事儿,不是得派专使去法国赔礼么。可听说,人到时,那边正打成一锅粥呢。
“接着就是国破了,皇帝都被擒了。好像专使直等到现在,都没人搭理呢。你们说也挺怪,那边儿国没了,谈一谈,就能复国么?”
“这就是西洋的外交。”陈济方说道:“记得当年我们到法国,那时的国主和国体,与教案时,与现在,皆不相同。
“那边注重固有传承,重盟约,重制衡。不过咱们与他们,其实也没大区别。最终看的,不还是谁更强些。
“譬如这普国,若实力够强,就吞得下这法国。可实力不够,就得由他复国。这与先秦战国时的格局,何其相似。
“当年齐国之强,并不足以吞宋。而湣王非要逆势而行,终招五国来攻,险些灭国。这不就与普法之事类同,但处置却截然相反么。
“所以说,这天下事,列国间的事,都不过如此。只有抓住一切机遇,让自家变强,才是正途。”
他的话,引起其他兄弟的极大认同。
陈济怀也感慨的说:“记得当年游历时,那普国并非极强之国,边界似乎也距法国甚远。这短短不足三十年,竟能强大至如此。
“所以二哥说得极是。唯有迎头赶上,转弱为强,才是正理儿。否则,早晚被鱼肉,被蚕食,终难逃亡国之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