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你不开心的时候,可以不用笑,不用这么勉强自己,这里也没有什么外人的。”
女子的话带着一股轻而又轻的柔和,像是一道涓涓细流无声地滋养干涸的土地。
少年收起了笑容,睫毛轻颤,情绪难掩,很快对上她的双眸,牵唇带着一丝期许和试探,“卿禾,对我这么好,你不怕我这辈子赖上你吗?”
这个时候的桑钰似乎看起来并没有了平日的慵懒光彩夺目。
他卸下了一身的防备和面具,看起来像是一只无助脆弱的小兽。
“你会吗?”一辈子那么长,谁又能保证呢?
她不着痕迹地收回视线,继续望向书信上的内容。
“我一直在这么做,卿禾不是都知道吗?”少年声线缱绻,目光直白,说出来的更是没有丝毫掩饰的炽热。
他碰到的女人很多,各个望向他的眼神都带着痴迷,可他谁都瞧不上。
并非别的,他这十几年都是在兰袖阁那样一个供女人取乐的地方。
虽然只是卖艺的地方,但是做起皮肉生意的男人不少,早就没有名声这一说法。
那些女人当着他的面海誓山盟,背地里又是鄙夷蔑视。
说他假清高也好,说他看不清自己的身份地位也罢,他就是不愿意让那些女人靠近自己。
他觉得恶心。
兰袖阁的过往,这是他最不愿意在她面前提起的事情,哪怕他仍旧清白。
可是谁又会在乎呢?
每每想到这里,桑钰就觉得有些抬不起来。
可是这一刻,他不得不提起这段令他难堪自卑的历史。
“卿禾不愿意接受我,是因为我是从兰袖阁出来的吗?”
少年喉间艰涩,捏紧手中的茶盏,指节泛白,仿佛是下定了很大的决心,才问出来。
小镇不大,桑钰不知道她是什么时候知道的,不过这样的事情总是瞒不住的。
或早或晚,这件事情无可避免地传到她的耳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