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远一五一十道,“属下不敢靠得太近,没瞧见沈三姑娘的神色,不过哪家姑娘遇到这种事儿不难受呢?依属下看,沈姑娘这次应当是彻彻底底被谢世子伤透了心了。”
秦焕搁下手中狼毫,高眉深目,神情冷峻,不知在想些什么。
路远等了一会儿没等到自家主子的下文,心头一阵疑惑。
刚要再问接下来该怎么办,便听自家主子醇厚的嗓音在昏暗的光影里响起,“找几个人,暗中护好她。”
路远心理疑惑极了,他不知自家主子对沈姑娘的照拂是因着与谢世子的兄弟之情,还是因着他对沈姑娘的不同一般,他跟在主子身边十几年了,几乎是与主子一块儿长大,可除了元晚音,他从未见过主子对哪个女子这般上过心。
“世子,谢世子命不久矣,可是将沈姑娘托付给您了?”
秦焕将目光重新落回案卷上,语气颇有几分冷淡,“嗯。”
路远福至心灵,语不惊人死不休,“那世子何不将她娶回家中,放在眼皮子底下照拂?毕竟沈家三姑娘生得那般倾城绝色,若这般放在庄子上,也不知会惹出什么祸事来。”
毕竟寻常被休的女子也就罢了,可如沈姑娘这样的绝色美人,是不缺人家上门求娶的。
正妻做不成,做个外室妾侍的也绰绰有余了。
沈家待沈姑娘如此这般凉薄,她连自己的娘家都靠不住,还能靠谁?
这世道,若不能再嫁个好人家,沈姑娘未来的日子……可就太惨了……
秦焕手指微僵,眉心微微隆起,神色间多了几分不悦。
路远察觉出男人周身散发出的寒意,后背一冷,“属下多嘴了……”
秦焕黑眸浓稠,清隽的脸上满是烦躁,“滚下去。”
路远忙道,“是……”
说完,转身离开书房。
等人走了,秦焕才心烦意乱地将案卷扔在地上。
不是他不想娶,只怕她不肯嫁。
她那样的人,看似柔软可欺,实则受了伤害后,便将自己缩进龟壳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