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看着别人被自己的爹爹背着,他也忍不住的幻想,他的爹爹是什么样的,被爹爹背着又是什么样的。
今日才知原来爹爹的后背是这样的温暖踏实。
从下山一直回到家里,萧沅翊都没说话。
黎青蒲见两人回来,远远的就迎了上来,看着儿子灰头土脸的模样,本来想训斥他一顿,此时也只剩心疼了。
沅翊的脚扭伤了,萧延觐递给他一块帕子让他咬住,二话没说手握住他的脚掌,手间用力,只听萧沅翊大叫一声,扭伤的脚踝被接好。
“你轻些!”黎青蒲看儿子疼出了一脸汗,立即搂住儿子,有些嗔怪道。
萧延觐抬头瞧了他一眼,小脸煞白,确实可怜。但还是道,“轻些不长记性。”
尽管是责备的语气,但不知为何萧沅翊心中却泛出一丝暖意。
晚上睡不着,起来方便的时候看见萧延觐坐在院子里用药碾子在研磨什么,萧沅翊站在原地,没有上前,只是静静地看着父亲在忙碌。
看着他此时低头认真做事的模样,还有在乱舟山上挡在他身前时的背影,与他想象中的父亲好像差不多,又好像更好,反正他心里很喜欢这个人,却又羞于表达。
此时萧延觐也看到了他,两人对视一眼,萧延觐笑着招了招手,“过来。”
虽是有些局促,但还是佯装大方的走了过去。
走近了才看清他在做什么,撵了许多他不认识的药材,摆放的还挺整齐。
“以前我跟你娘认识一个神医,和他学了一些皮毛,这些药治外伤都很管用,你明天记得给遇礼送去一些。”
萧沅翊看着那些药,漫不经心的问道,“什么神医?怎么没听我娘提起过。”
萧延觐眼梢轻轻挑起,眼波流转,回想起那些年的事情,时间之久远,都有点像上辈子的事了。
安茹、吴飞仪、那日苏、达旱、还有小话痨的姑娘阿依,一张张鲜亮的面容在脑海中闪过,恍若隔世。
半晌,他低头轻轻一笑,温和的眸子看着萧沅翊,“你不知道的人和事还有很多,以后我会慢慢跟你讲。你也会有自己的人生,会比我们更精彩。”
萧沅翊一愣,看向他的眼神有些错愕般。
一时间,他不知道自己是惊讶于与他说起这些话的是父亲,还是在这一刻对未来有了憧憬,总之在此时此刻,心中像被人戳到,忽然清明了许多。
萧延觐拿过他的胳膊,轻轻给他的擦伤上药,一边上药一边道,“我这些年欠你们许多,我有我的苦衷,日后我会好好补偿你和你娘,我也是初为人父,你要多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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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
萧延觐手一顿,有些迟疑的看向他,等待着他要说的话。
萧沅翊眼中充满着坚定,“娘和我说过,你是在做很伟大的事,我知道,我什么都知道。”
这些话从个孩子嘴里说出来,萧延觐不禁心中有些苦涩,他才不到十二岁,竟这样的懂事,想来蒲儿也是悉心教导。
想到这十二年,她一人抚养孩子,何其辛苦。
他这一生最对不起的便是她了。
上完药,见萧沅翊打了个哈欠,萧延觐收起眼前的东西,起身道,“快回去睡觉吧,不早了。”
看向父亲离开的背影,萧沅翊匆忙站起来,嘴几欲张了张,喊出一声,“爹。”
萧延觐那原本坚定有力的步伐突然像是被什么东西绊住一般,猛地停驻下来。只见他的身子微微一颤,然后缓缓地转过身子,目光一点点地移向站在身后的萧沅翊。
当两人的视线交汇的瞬间,萧延觐的眼眸中不由自主地流露出几分惊诧和感动。
自从他回到这里已经过去了很长一段时间,但这却是他第一次听到从萧沅翊口中喊出“爹”这个称呼。
这个称谓对他来说还有些陌生,还有些不适应,可就这样简单的一声,竟让心弦触动,久久不能平复,甚至还有些感到措手不及。
萧沅翊看着眼前的父亲,脸上绽放出一抹灿烂的笑容。他那双明亮如星辰般的眼睛里闪烁着期待的光芒,轻声问道:“明天您能不能教教我武功呢?”
萧延觐静静地凝视着儿子那张充满朝气和希冀的脸庞,过了好久才终于回过神来。
半晌,他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个温暖而欣慰的笑容,轻轻地点了点头,应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