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解放很害怕,尤其是他听到赵母后半句话,更加害怕了。
要是让妈妈知道,他被敲诈勒索,偷拿了家里的饼干出去,妈妈一定会骂他不像个男娃。
就在廖解放害怕迟疑的时候,顾鑫走上前,握住了对方的手。
“别怕!我和乔建国一起保护你,往后放学我们一起走!不让他们欺负你!”
顾鑫之前是真不知道,赵强和王勇还干了这种事。
怪不得以前他让乔建国跟他一起上下学,乔建国总说还要送几个同学。
顾鑫是个很有正义感的人。
以前不知道也就算了。
现在知道了,自己还是班里体格最大的人!
那肯定是要保护班里的同学的。
误打误撞,他这话还真让本来有些害怕,习惯性想要退缩的廖解放重新鼓起了勇气。
他挺起了胸膛,高高瘦瘦的小朋友昂着脑袋,像是一个骄傲的小丹顶鹤:“我没说谎!前几天我才看到他们拦了隔壁班的一个同学,要抢他新买的玩具!”
就跟之前一样,有了一个人领头的,其他小朋友也就有勇气说了。
“还有还有!让我们跑腿,给他摘野果子吃!”
“还让我们帮他做作业!”说这话的小朋友表示很委屈,“我都不会,还要被骂没用!!”
“还要帮他们剥瓜子!我有一天剥得手指甲都快劈了!”
很多事情不说则已,一旦说起来,根本停不下来。
赵母越是反驳说不可能,他们就越是说得起劲。
从跑腿干活,到搜刮钱票,吃的用的,甚至还有鼓捣一个小朋友偷家里的米面肉出来的。
本来以为只是育红班小朋友之间的纠纷,没想到还牵扯到小学的学生,老校长的脸更黒了。
王师长更是气得不行,猛拍桌子:“这根本就是敲诈勒索!!岂有此理!!”
余政委知道,王师长性格正直,加上小时候也是实打实吃过苦头,最恨的就是这种,群众内部有人破坏团结的事情。
尤其这些还都是军人的孩子。
军人在外面保家卫国拼死拼活,孩子在家里搞敲诈勒索,要说出去,简直就是往军章上糊大便,又脏又臭。
眼看着这个叫廖解放的孩子被王师长这一顿拍,吓得缩了缩脖子,脸色都白了。
余政委赶紧上前,随手从兜里拿出几颗原本打算奖励给这次学农表现好的同学的牛轧糖,递给廖解放和其他几个小朋友:“小同学,你刚刚提供了重要情报,这是给你勇敢告发的奖励。”
余政委本来长得就比王师长看起来要和蔼可亲一些。
加上如今还故意放缓了语气,又有牛轧糖的香味诱惑,廖解放和另外两个小朋友对视了一眼,到底还是脸蛋红扑扑地伸手接过了牛轧糖。
余政委趁势继续问道:“你刚刚说,除了王勇和赵强以外,还有两个小学的男孩子是吗?你认识他们吗?叫什么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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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根本不用廖解放说,边上两个小朋友吃着牛轧糖,就争先恐后道:“我知道我知道,都是二年级的,一个叫辛小勇,一个叫钱大海,他们让我们叫他们海哥和勇哥。”
听到这两个名字,老校长脸都拉了下来。
顶着王师长和余政委询问的眼神,老校长扯了扯嘴角:“这两个同学我知道,都是二年级班里出了名的刺头,每个月不找几回家长都是稀罕事。”
这下,可不就对上了。
要不是真发生了敲诈勒索的事情,几个育红班的小朋友到哪里知道小学二年级两个刺头的名字!
还海哥!勇哥!
真叫得出来!
老校长抬手叫几个老师来:“你们去把人给叫来,顺便通知孩子家长。”
年轻老师刚要走,老校长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辛小勇的家里人要是说不来,就说王师长和余政委都在,要是当妈的不来,那就直接通知当爹的来!”
年轻老师:“好,我知道了。”
很快脚步匆匆出去。
老校长给王师长他们解释了一句:“辛小勇亲妈走得早,家里现在是后妈管着,后妈还生了三个娃,对辛小勇的关心不够,每次叫家长,三回总有两回来不了。”
一听“后妈”,顾鑫的耳朵瞬间支棱了起来。
就在校长办公室里一众人在等老师把人叫来的时候,本来打算等姜琴回来的金小芝接到了个意外电话。
“现在?”
她看了眼时间,咬咬牙:“行,我现在就来。”
等挂了电话,办公室里的周芸试探着问道:“主任,是有什么事情要离岛吗?有我能帮上忙的吗?”
她这话一出,还真提醒了金小芝。
“对了!之前就是周芸你负责板报的吧?”
提到板报,周芸眼底闪过一丝晦暗,勉强扯了扯嘴角:“是啊,主任,怎么了?”
还好,金小芝现在忙着要收拾东西出去,也没注意到周芸的表情。
“我这边接到市妇联办的同志,要去参加培训学习,为期两天,等姜琴同志今天办完事回来画板报,你帮她盯着点缺漏,要是画不行,就先放放,等我回来找到合适的画手再补上去。”
一听金小芝这话,周芸就大概猜得到,姜琴的板报估计是有点问题。
这问题大概还是出在画画上。
周芸心里一喜。
嘴上赶忙应道:“行,主任您放心吧,我会转告姜琴同志。”
现在这种临时情况,金小芝就是想不放心也没办法了。
她人怎么也得走。
她想着,好在姜琴同志写的文章还不错,画空着,军属们要是来问,就说还没画好,也省得姜琴同志这新来妇联办公室,刚画第一期板报,就被人质疑水平。
心里计划得好好的,金小芝走的时候虽然也没完全放心,倒也没那么担忧了。
只可惜,她千算万算,就是没算到,周芸可没打算照她说的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