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本宫没记错,梅贵妃应该是平阳王妃带进宫的,当初说是王爷部下之女,父母双亡,孤苦伶仃,王爷念及同你父亲的交情,这才接进府中扶养,本宫说的可有错?!”
长公主看了眼梅若雪,见她故作镇定的的模样,不由摇了摇头,到底进了宫以后仗着青春貌美就得了盛宠,一路顺风顺水的走到贵妃之位,道行终究是浅了些,她还没说什么,她就如惊弓之鸟般。
梅若雪见长公主提起自己的出身,不由一阵心虚,但想到当初进宫时平阳王已经上下打点好,告诉她她的出身天衣无缝,只管放心的以故交之女入宫便是了。
只是当初她甫一入宫,就得了盛宠,先帝对他宠爱有加,自然没有不长眼的敢质疑她的身份,也让她深松一口气,不想这都过了这么久了,长公主突然又旧事重提,让她不由一阵心惊。
“长公主说的对,臣妾父亲是王爷的旧部,臣妾也是平阳王妃领进宫的,不知可有什么不妥。”
哪怕心里不住的打鼓,梅若雪还是强迫自己竭力维持面上的镇定。
“既然你进宫前就住在平阳王府,那自然同平阳王世子李灏熟识喽。”
长公主依旧气定神闲的发问道。
不想一提起李灏,梅若雪脸色剧变,整个人抖若筛糠般,她下意识的看向长公主,见她一双眼如鹰隼般,透露出洞察一切的锐利,让梅若雪整个人都不好起来,她隐隐约约的觉察被长公主突然拉到此处的用意了,这让她一颗心都提了起来。
而一旁的平阳王听长公主突然开口询问梅若雪的出身,心里也是一惊,寻思着难不成长公主知道梅若雪是扬州瘦马出身,想要借此问责王府,只是就算这梅若雪出身卑贱了些,但木已成舟,且已经有了子嗣,此时提起她的出身来有何意义,还是说长公主打算拿梅若雪的出身说事,认为小皇子生母卑贱,不堪为主?!
他心里正琢磨着长公主的用意,不想她话题一转,突然提到了自己的世子。
眼见此话一出,梅若雪整个人都紧张起来,平阳王不知怎么,福至心灵般,突然生出了个荒诞的念头。
他依稀记得那时候梅若雪还在府中时,有嘴碎的下人说她同李灏走的颇近,还传出前来投奔平阳王府的孤女要给世子做妾的消息来,那时他正忙着打点梅若雪进宫的事宜,也不知道府中发生了什么,只是送了梅若雪进宫后,听到家中的婆子丫鬟窃窃私语,说起了这件事,那时他也没在意,只以为府里人多眼杂的,那些婆子丫鬟向来会无中生有,如今想来却是心里一顿,所谓空穴不来风,无缘无故的怎么会突然把两个不相干的人放在一起说,且此时听见长公主提到李灏,那梅若雪又一脸震惊的,平阳王也跟着心里一沉。
一旁的文武百官们此时却是云里雾里的,前脚不是在说皇嗣的事儿吗,这怎么突然又提到梅贵妃的出身了,众人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但窦相,林相几人,一听长公主提到李灏,几人皆是面露震惊,当下交换了个神色,欲言又止的。
“本宫问话你没听到吗,那本宫就再问一遍,你在平阳王府时,可同世子李灏熟识?!”
长公主眼见梅若雪脸色惨白,并没有打算放过她,这女子竟敢淫乱后宫,混淆皇室血脉,当真是罪不可恕。
“回长公主的话,臣…臣妾虽然先前在王府借住过,但男女有别,虽同世子打过几次照面,熟识却是谈不上。”
梅若雪强迫自己镇定些,事到如今,只管咬紧了不承认便是,反正先帝已经驾崩,死无对证的,她也不能奈自己何。
想到这里,她微微放松了些。
“不熟识,既然不熟识怎么就能引了人到偏殿耳鬓厮磨,白日宣淫呢,梅贵妃嘴里的不熟识可有待考证啊。”
长公主眼见死到临头梅若雪还想糊弄他们,顿时没了耐心,一脸不耐道。
此话一出,百官一片哗然,一是长公主毫不遮掩,话说的直白露骨,让这群人光是听着就面红耳赤的,二来这消息太过劲爆,先帝的梅贵妃竟然同平阳王世子有染,怪不得刚刚长公主质疑小皇子的来历,一边是垂垂老矣的先帝,且将近十年宫中没有孩子出生,一边是身强力壮的平阳王世子,任谁都能看出这孩子来路不明。
梅贵妃也太大胆了些,竟敢在后宫之中,在先帝的眼皮子底下同情郎私会,如今好了,只怕这母子俩不会有好下场,可惜这么一个美人儿。
窦相等人闻言却是勃然大怒,这等红颜祸水,能进宫侍奉先帝已经是她的福气,不想她不识抬举,竟敢淫乱后宫,给先帝戴绿帽子,当真是可恶的紧。
无论众人怎么想,没有一个人怀疑长公主话里的真实性,当下看向梅若雪的眼神里透着讽刺,仇视,惋惜。
而平阳王听到这番话如晴天霹雳一般,他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的女子,见她一副见鬼了的神色,最初的震惊过后是无限的惊恐,当下一颗心如坠冰窟般,这个贱人,竟然早就同李灏勾搭成奸,自己还想过要收了她,若是真的收了她,自己才成了最大的笑话,同自己的儿子享用同一个女人,想来也羞耻的很。
最初的惊怒后,平阳王渐渐缓过神来,发现这件事比自己想的还要严重,当下一颗心油煎一般,想着如何才能把平阳王府摘出来,不能让这贱人拖累了王府。
“长公主,臣妾冤枉啊~这完全是污蔑,臣妾在王府中时只不过同世子打过几次照面,连话都不曾多说过,进了宫后更是循规蹈矩,平日出行都由宫人随侍左右,根本没有单独同世子私会的机会,如今先帝刚刚驾崩,臣妾就被污蔑偷人,这明白着是想置我们母子于之死地,还望长公主明察,臣妾死了不要紧,可小皇子却先帝的老来子,是先帝的血脉,他是无辜的!望长公主明察,还咱们母子一个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