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轻衣眼睛瞪得像铜铃,抓着筷子的手握成拳头,“你说谁矮?”
拳头嘎吱作响,还伸出手要去抢他手上的水煮蛋,“你把它给我,让我吃,你别长了,你让我长长吧。”
季琛把水煮蛋举高,三两下剥了皮,而后对着蠢妹妹的视线,咬了一口嫩滑的蛋清。
“补钙只是辅助性,有空还是多出去玩玩吧,别总是在家里烦妈。”
邱轻衣气得差点噎住,拿起水杯灌了好几大口,然后哭唧唧地看向一直憋笑的老妈:
“妈,你赶紧管管哥哥吧,你看看他,嫌我矮还嫌我吃的蛋多,还嫌我呆在家里不出去疯玩,还要嫌我烦你,可我陪着妈妈不好嘛。”
蔡多芬宠溺地看了一场兄妹间的打打闹闹,一天又一天一年又一年,四季轮回,随着小孩年龄增长,学习和工作繁忙,这种时候越来越短暂了。
“你哥说得对,你别以为妈妈不知道你总是缠着你哥,让他教你做题,实际上是逼着人家给你写啊!”
蔡多芬一句话让邱轻衣闭上了嘴,低下头扒饭当鹌鹑,无论老妈怎么念咒怎么说叫,都是左耳进右耳出。
内心是想着一会怎么从哥哥那里顺点东西,或者让他给自己干点活,这个家伙太难被压迫了。
不然早就给她捏肩捏背了好嘛?
蔡多芬说了一大堆为闺女好的话,期间只有季琛一直应和,“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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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
“……”
“对。”
蔡多芬说完后看着稳重孝顺乖巧就是有点太闷了的哥哥,再看看一旁心思已经不知飘到哪里去的扒饭闺女。
哎哟,她怎么就教出这么两极分化的一双子女啊。
罢了,儿孙自有儿孙福。
蔡多芬想到上午发生的事情,都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还夸赞那个女孩,“长得漂亮,笑容灿烂,阳光,还很会关心人,很善良,又乐观温柔,学习啊那也是响当当的好……”
话说到一半,邱轻衣啪一声摔下筷子和碗,起身拉开椅子往卧室走。
蔡多芬诶了声,“你这孩子你干嘛去啊?”
“我吃完了不回卧室写作业干什么?!听你啰嗦吗?!”邱轻衣扬声怒怼,伴随着卧室关门声的巨响。
蔡多芬很尴尬,“这孩子,性子也不知随了谁。”
季琛低沉的嗓音如山涧的甘泉,流进别人心中,融化了逐渐凝重的氛围,“您身体怎么样?”
蔡多芬说,“挺好的,哪里都好,配的药也会按时吃。”
季琛注意点很不同,“嗯,既然医生推荐了定期复查,那您就每两个月抽一天空。”
“不用麻烦了,妈身体好得很,不花那冤枉钱。”蔡多芬说罢,又想起来有一次人家去饮水间找人。
“人家要找的在剧院的人,是你吧?”
季琛片刻错愕,“不知道。”
蔡多芬一看就知道这孩子说谎了,“你跟她认识吧,既然认识就帮妈一件事,把买药的钱付给那孩子,每个月生活费有限,大家都不容易。”
季琛应了句,“好。”
这次不是中肯模糊的回应了,而是肯定。
后面母子俩沉默的吃饭,蔡多芬看了他好几眼。
看看,是自己儿子,再看看,真的是自己儿子。
难道开窍了?男孩子开窍就是快,许是今年她多疑了,想得太多,总是怕这孩子太闷,又总是生人勿近的样子,朋友不多,身边也没个异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