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不时,身后传来碎石迸溅,或击中什么的声音,可是,戈大兴始终不敢停步歇一下,回头看一眼。
因为他喉咙处卡着的那看不见的手,还在缩紧。
——那不是幻觉,而是一股切切实实存在的杀意。
只要这感觉还在,他就清楚,戚红药一定还在追他。
他越跑,就越累;
越累,就越恐惧。
到后来,忍不住放声大哭——他一边向身后扔一件件能置人于死地的暗器,一边嚎叫:“你放过我吧!求求你放过我吧!”
声音在狭长的洞道内层层回荡,像某种怪异的兽吼。
但没有人回答他。
戈大兴忍不住闪过一个念头:万一,万一她已经被我打成重伤呢?或者,她累了,早就不追了,也说不定!
‘我要不要回头看一眼?’
可他到底不敢。
他还没有直面恐惧的勇气。
所以,他只好在这像梦境一样,层层叠叠纵横交错的通道内,舍生忘死的继续跑。
直到转过一处拐角,迎头撞上了一群人。
被他撞到的男人还没怎样,他的身子却向后弹去,一下倒在地上,老牛似的喘个不停。
简直再也不想起来。
可是,人家却不由得他在这装死。
“什么人?”领头的男人喝了一声,出于警惕,没有马上靠近。
戈大兴听见这个声音,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赵兄!”
他一下扑过去,如旱苗渴雨,双手一搂,抱住人家小腿,嚎啕:“救命——你救救我!”
“你是——你是戈大兴?”
那人也马上认出了这个熟人。
戈大兴从地上爬起来,先回头看了一眼身后——他出来的洞口还在,安静而幽黑,像一只巨兽的独眼在盯着他。
他打了个哆嗦,才转头看向赵姓男子身后,发现足有二三十人,里面还有些熟面孔。
人多壮胆,戈大兴突然觉得不那么冷了,有了些安全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