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荐下吧，将军，我有话要问他。”皇甫宇走过去，在老人身后不到两米处顿住了脚步，他低头俯视着老人，眼睛微眯着看他，因为身高的优势，弓背的老人在他面前更显得瘦弱矮小。

老人回过身，透过头盔上的透明面罩看向皇甫宇，那苍老的眼眸中尽是不安与惊恐，他立刻低下头，什么话也没说，继续装作镇定地埋头工作，可是那微微颤抖的双手出卖了他。

“李博士，这么多年不见了，您过得可好？”皇甫宇走过去，站在他身后问候道，他的语气很温和，与平时相差甚大，让人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老人依旧不做声，继续手头的工作，连头也不愿意回，他戴着的防护头盔显得很笨重，似乎压得他的脖子快要断了，面部简直要抵到前方的中控操作台上了。

“李博士，您还记得十年前发生的事吗？”皇甫宇再次问道，声音还是那样轻柔。

老人顿了一下，停下手里的工作，然后慢慢转过身来，头还是低着，透过头盔，依稀能看到两块像老树皮一般的眼皮耷拉着，他根本没有抬眼看皇甫宇，只是低声说了句：“我不认识你。”那声音沙哑干燥，虚弱无力，不仔细听还真听不清他在说些什么。

“您怎么可能不认识我，您难道失忆了？”皇甫宇再度问老人，凑近俯视着他，此刻他的眼眸中透出了冰寒的光。

“反正我不认识你。”老人低声说道，然后又继续忙着手里的活，他佝偻着背，整个人弯得像只钩子。

“那么您还记得亚当·霍克吗？他是否还活着？”皇甫宇继续问他。

老人的身躯明显地晃了一下，在中控台操作界面上滑动的手指慌乱地抖了一下，停在半空中。

“不认识，你认错人了。”他的声音沙哑无力，好似喉咙里卡了一团棉花。

“虽然您的样貌有了很大改变，可我还是认得您，李原恒，莱恩将军已经告诉我您的真实身份，不用再隐瞒了。”

老人立即停下手里的活，身体一顿，僵在那里一动不动，整个人弯得近乎要趴在操作界面上了。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缓缓起身，慢慢地收起防护头盔，头盔下是一张蜡黄瘦削的脸，脸上爬满了粗犷的皱纹，犹如一张干裂的老树皮，两块沉重的眼皮耷拉着，眼皮底下隐约能看到两颗像是黄豆一般的眼珠，黯淡毫无光彩。

“将军，您为什么要这么做？”他终于抬起头，但因为佝偻着背，只能看到半张脸，一双枯黄的眼眸朝上翻着，底下尽是布满血丝的眼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