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曾程步履匆匆地走进前殿书房,神色间带着几分喜色。
“殿下,臣依娘娘所言,将那矿石磨成粉末,溶于温水中清洗羊毛。”
“果如娘娘所言,经此洗涤,那羊毛洁白似新雪,且质地柔软蓬松!”
裴明绪闻言,嘴角勾起一抹浅笑。
一旁正杨修元闻言,抚掌大笑,眉飞色舞。
“太好了!”
“眼下羊毛线、羊毛衣物在市坊中供不应求,究其缘由,便是因洗羊毛药粉匮乏,致使干净羊毛产量有限。这下难题迎刃而解了!”
裴明绪微微颔首,吩咐道,“速遣加急人手前往开采,务必将矿石源源不断地运送回来!”
“曾程,此事便交由你全权负责。”
“臣领命!”曾程躬身应道。
书房内一时静默下来。
裴明绪敛了笑意,执起茶盏,轻抿一口,神色渐渐变得凝重。
“现今京中,魏王一脉风头正劲,隐隐然有与太子和秦王成三足鼎立的态势。
杨修元眉宇间亦是染上一层忧虑。
“此情形于殿下而言,未尝不是好事,可一旦魏王势大,日后必成心腹大患。毕竟……”
杨修元没有继续说下去,然书房内众人皆心领神会,皆知他未出口之言。
毕竟,当初陛下曾有意改立魏王为太子。
游杰亦是沉声道,“如今赵王也回京了,魏王得赵王相助,声势浩大,不可不防。”
曾程亦是面色凝重,点了点头。
裴明绪将茶盏轻轻放于桌上,发出一声清脆的声响,打破了书房内的凝重。
“魏王的势力不会超过眼下太子和秦王的势力。”他目光深邃,“父皇所求者,唯平衡二字。”
“引魏王入朝,虽有宸妃之故,以及父皇亦欲补其亏欠,然更多者,乃是为制衡太子与秦王。”
“如此这般,父皇岂会容魏王独大,凌驾于太子与秦王之上?”
“父皇是君父,先君后父。”
裴明绪没有说出的是,父皇毕竟年事已高,如今对他们这群年富力强的儿子,更多的是忌惮猜忌。
故而,他更愿意留在燕北,苦心经营,韬光养晦。
而不是去趟京城的那滩浑水。
当下并非回京入朝之良机。
至于魏王裴明辰……
裴明绪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冷笑。
他可是握有裴明辰一致命的把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