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每天听几耳朵养爹养娘的谩骂和抱怨罢了,但没想到过年养爹喝了几口酒以后就像变了个人似的。”
“他喝完酒回来就打养娘,骂养娘没用生不出孩子,打完养娘又打我,骂我是别人家的小贱种,白吃白喝白住他的。”
“有了那一次以后他只要心情一不好就跑去喝酒,他一喝酒我养娘就找借口不回家,留我一个人在家里被喝醉酒的养爹拳打脚踢。”
“打就打吧,反正只要没把我打死,我就还能继续活着。”
“从那年春节后我身上就再没有好过,没有一天身上不是带着伤,有时候旧伤还没有好他又喝上了,家里多了一个干活的人,他喝酒的时间就更多了,越喝酒就越打人。”
“村里还有一群讨人厌的孩子看见我就喊我野种,他们还会拿小石头扔我,运气不好就被扔中了脑袋,肿了一个包就会疼好几天。”
乔云松把裤腿一直卷到大腿上来,这一双瘦的和竹杠一样的腿布满了密密麻麻的旧伤痕。
“腿上的伤发烂发脓,有时候甚至会长蛆,我把菜刀往火上一烧,就用菜刀放在那块烂肉一烫一割,然后自己去山里找把草药捣碎敷上就算是治了。”
触目惊心的旧伤痕谁看了不心惊?
乔云松讲述地很平静,仿佛在说一段与他无关的过往一样,平静地像是在说别人的故事一般。
从他简洁的描述里大家却不禁浮现小小的孩子拿着菜刀往自己腿上挖烂肉的画面。
没有人问他一句疼吗?
何须问呢。
怎么可能会不疼呢?
乔云松身上的哪道疤能不疼呢?
可那时候的他却连喊疼资格都没有。
喊有用吗?
喊给谁听呢?
谁又会心疼他呢?
那时候他想,就连生他的人都不要他了,这个世界上谁还会心疼他呢?
“日子在挨打挨骂中过着,慢慢也就熬过去了,我以为日子再不会有更难熬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