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静婉跌跌撞撞地闯入了灵熹宫中。
她哭得双目通红,梨花带雨,连指尖都在控制不住般地微微颤抖。
见到屋中的景象之后,猛然爆发出一阵尖叫,躲过成群士兵的重重拦截,生扑到了阚念真的身后:“呜呜呜皇后娘娘,这是怎么回事啊,宫里怎么会无端多出了这么多、这么多……”
潘静婉眼神惊颤地看向周边围着的士兵,话说到一半,又小心翼翼地止住了话音。
阚念真回过头,没有理会对方的问题,而是先状似关切地问道:“你是自己一个人过来的吗?”
潘静婉眼神飘忽了一瞬,下意识伸手摸向了自己的腰间。
她还牢记着自己父兄的叮嘱,成事之前万不可以泄露自己的立场。
整个潘氏一分为二,朝堂之上的潘家父子坚定地站在了信王与景王的身后,身处后宫之中的她则手里捏着潘家谋逆的罪证,连同几个还未暴露阵营的高官,提前伪造好了相应的凭据,证明她曾试图向外举报过此次的事变,争取让她和江怀安能得到一个还算平稳的未来。
潘家已经在景王和信王的船上陷得太深了,此番能否成事,已经关乎了整个潘氏的命运……她和怀安两人的退路,已经是她的父兄能做到的最大限度的安排了。
潘静婉抬起头,颤颤巍巍道:“臣、臣妾的院子里突然冲进了好几个士兵,他们进去就开始抓人,还是夕雾拼死给臣妾拖住了那群人,臣妾才得以跑了出来——”
为撇清与信王军的关系,她确实是只身一人赶到灵熹宫来的,但……
潘静婉的眸光不着痕迹地朝着腰间悬挂的荷包上瞥了一眼。
那里面正装着信王给出的信物,可以让她免于被信王军误伤。
等下只要她激化殿中几人与信王军的矛盾,使信王军“误杀”了皇后等人,她便可以再借由那个信物,安然活到最后!
潘静婉低头敛下眸中的精光,自然也错过了皇后阚念真唇角一闪而过的冷笑。
阚念真一把抓住潘静婉的手,声音中仿佛有能令人安心的力量:“不要怕。”
潘静婉抬起头,泪眼朦胧地看了过去。
阚念真却已经转过了头,看向了对面的士兵,扬声道:“我大瑞的女子从来就不是什么人的软肋,更不会任由尔等反贼肆意掌控,成为掣肘陛下的工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