胥九也听到了。
他不光听到了,在场几人之中,只有他坐了起来,目光便毫无遮挡地看清了下方的景象。
一伙黑衣人熟门熟路地摸到了小巷之中,他们甚至都没有走到正门门前,去确认匾额上面刻着的“张府”二字,就找到了一处种有高大木棉树的角落,动作利落地翻了进去。
“我们就是来抓这伙人的,”默默坐起身来的张霄收回目光,眼神平静坦荡地看向胥九,“我们怀疑,这群人就是前阵子造成溪原城孩童失踪案的罪魁祸首。”
胥九:“……”
虽然还没有确切的证据,但结合先前让他倍感诡异的种种,他心里其实已然相信了大半。
但他眼下还有一个最大的疑问:“你们为何会知道,这群人会到张府行凶?”
张霄沉稳道:“我们几个曾偶然听到张府的下人聊天,据他们说,最近在和他们的小少爷一道出门时,总感觉有人在跟踪他们。”
这并不能算作偶然。
他们四个人偷偷摸摸地进城,一连几天都在四处打探消息,整整数日的探索排查,最后才确定了那群人的下一个目标,只是这其中的重重艰辛,他并不打算说与不相干的人听。
胥九听出了这句话中隐藏的含义,沉默了片刻:“你们家里也有孩童走失了?”
“不。”
一瞬间,张霄收敛了脸上全部的表情,只严肃回了一句:“我们生活在城外的荒山上。”
最近,山匪下山拐卖儿童的传闻甚嚣尘上,若是他们再不下山自证清白,恐怕记忆中那般惨痛的场面,就要再一次在他们这群人的身上上演。
他们必须自救。
胥九:“……”
胥九摸了摸鼻子,轻咳一声:“啊,啊……”
“解药拿来,”他伸出手,“我们帮你。”
张霄静静注视着这只伸到眼前的手,片刻后,缓缓在上面放上了一个小巧精致的瓷瓶。
解完软筋散的毒后,一行七人跳下房顶,动作轻巧地翻出了院墙,落在那几人方才翻跃进去的位置,动作整齐地将耳朵贴在墙上,想要判断里面是否有什么特殊的状况。
倏地,张霄四处游荡的眼神在转到某一个角度时猛地一顿,而后又快速转回去了一小块距离——
此处距离方才那处院落的正门不远,以他的角度,刚好可以看见大门上方的匾额。
与刻着“张府”这两字的匾额相似,这家的匾额也是黑漆金字,上面也只有两个遒劲有力的“裴府”字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