炼虚道友听闻,眼中闪过一抹怀念之色,缓缓点头,娓娓道来:“是啊,灵雾谷终年云雾缭绕,灵植遍地,我便是在那灵气氤氲中开启修炼之旅的。只是修炼之路,又岂会全然顺遂,其中艰辛,不足为外人道也。”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交谈甚欢,话题从出身聊到修炼途中的种种奇遇,又谈及四方云游时领略到的大陆风情。谈及兴致盎然处,甄选不禁眉飞色舞,双手在空中比划着,描绘着他在极北之地见到的万年玄冰奇观:
“那玄冰,通体湛蓝,在日光的映照下,折射出五彩光芒,仿若一座梦幻的水晶宫殿,周围的海水都被冻成了奇异的冰棱,场面之壮观,实非言语所能形容。”炼虚道友也听得入神,不时发出阵阵惊叹,分享着自己在南疆密林遭遇神秘古兽的惊险经历。
期间,他们还不时拉着玄守掌门一同加入话题。甄选目光温和地看向玄守掌门,笑着问道:“掌门,您虽久下界,但是仙霞派在上界定有不少前辈高人,想必也曾听闻过诸多奇闻轶事,不知可有能与我们分享一二的?”
玄守掌门微微颔首,不慌不忙地说道:“确有一事,我曾听前辈谈及上界的灵霄宝殿,那殿宇由九天之上的神石所铸,高耸入云,殿内仙气弥漫,凡人若靠近,瞬间便会被那磅礴的灵气所笼罩。”他的话语虽不多,但每一句都恰到好处,引得甄选和炼虚道友连连点头。
王长老此刻的模样,恰似一尊被岁月尘封的僵硬木偶,直挺挺地“钉”在座椅之上。他的身躯紧绷得如同一张拉满的弓弦,每一寸肌肉都透着不自然的僵硬。
他的双眼圆睁,眼神中交织着惊愕与无措,仿若惊涛骇浪在其中翻涌。目光死死地锁定在前方那相谈甚欢的三人身上,仿佛要用眼神将眼前的场景看穿。嘴唇微微颤抖,恰似秋风中瑟瑟发抖的枯叶,时不时地轻颤几下,似是有千言万语急于脱口而出,然而,一股无形却磅礴的力量,宛如一座巍峨大山,重重地压在他的咽喉之上,让他无论如何努力,都无法发出一丝声响。
他的双手不自然地垂在身侧,犹如两截失去生机的枯木。手指无意识地蜷缩着,时而紧紧攥起,指甲几乎嵌入掌心,留下一道道发白的痕迹;时而又微微松开,似是想要抓住什么,却又只能徒劳地握住虚空。在这热闹非凡、热烈交谈的氛围之中,他却仿佛被一层冰冷的玻璃隔绝开来,置身于另一个寂静无声、毫无温度的世界。
那位高高在上的炼虚大佬,从始至终,目光都未曾在他身上有过哪怕一瞬的停留,更遑论像对待玄守掌门那般,与之亲切互动、谈笑风生。王长老就那样形单影只地枯坐着,宛如茫茫大海中的一叶孤舟,被汹涌的波涛无情地拍打着,随时都可能被吞噬。
他的心中,懊悔与不甘如汹涌的潮水般澎湃。他深切地感受到了元婴修士在炼虚大佬面前,是何等的无力与渺小。曾经,他或许还怀揣着一丝在这修仙世界中争得一席之地的雄心壮志,然而此刻,在这绝对实力的碾压之下,他所谓的话语权,就如同阳光下的泡沫,瞬间破碎,荡然无存。此时此刻,他甚至觉得自己连一个被人随意摆弄的牵线木偶都不如,木偶尚有被人操控的价值,而他,在这强者为尊的世界里,似乎已沦为了一个无关紧要的存在。
不过,在这无尽的失落与痛苦之中,一丝清明渐渐在他心中浮现。他已然明白,金陵城的局势已然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不仅俗世的控制权落入了仙霞派弟子之手,就连仙人区域的主导权,也已归了仙霞派。
御兽门在这一连串的变故中,由一个小错误开始,一步错,步步错,就像在黑暗中迷失方向的行者,接连不断地丢失一城又一城的主导权,到现在已经发生了不可逆转的趋势!为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