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伯农深吸气:“真没想到……”
这些年他们如履薄冰,处处小心,只因为这条路实在太凶险,也太狭窄了,如今竟然发现沈轻舟是自己人,被严家送出去的陆珈的丈夫,跟他们是一条心,他们本就是一家人,如今年那点隔阂也消去了,眼下还有什么比这更好的消息吗?
“沈公子年少有为,这些年外头却没有丝毫关于他武功高强的传说,旁人对于这位公子的印象就是体弱多病,再就是有一个出色的持家之能,他这份深藏不露的本事,与大人也若异曲同工!”
“正因如此,我们才更应该仔细行事。”陆阶直起身子,“一旦让严家察觉这一点,我们的步子就要乱了。
“——上次让你查阳家的事,赶紧加快动作!”
“遵令!”
……
沈轻舟出门的时候天色才刚暗下,随后将近两个时辰过去,也没有关于他们的任何消息传来。
等待的过程总是难熬的。
碧波阁里,对坐着的陆珈与程文惠都在沉默。
陆阶此举不光撕开了陆珈心底里最后一层纸,也让程文惠一副心肠不住地震荡。
“你母亲死后,那时候你还在世的外祖母想过把你接到程家来住,你爹不准。他要亲自教养你。我本来就对他有气,这样一来,我也就与他少了来往。
“最后决裂是因为他搅黄了我的升迁。
“过去我总觉得是他故意与我作对,如今想来,都察院里被严家暗中整过的言官不计其数,反倒我一直安然无恙,很难说不是他早就看穿了这点,而有意给了我程家平安。”
程文惠长吸气。“这个家伙,我还比他大两岁呢,什么时候轮到他来护着我了?他有把我这个大舅哥放在眼里吗?”
陆珈在旁边瞄着他:“您就别叹气了,我耳朵都快被您念叨得起茧子了。”
“那没办法,谁让他这么对我?”程文惠揣手,“他就是只狐狸!十足十的狐狸!明明我是狮虎,我应该比他厉害才对!”
陆珈翻眼望了一下房梁,喝了口参汤。
她从魏氏暴露那件事起悬起来的心,到今夜为止,终于放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