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安姑娘,哀家问你,你母亲为何不顾父亲反对,也要当掉首饰,送你来学堂?”
“母亲幼年聪慧,可外祖不允其读书,每每提起往事,母亲都甚是遗憾。”沈安说道。
“倘若你因为他人阻碍,就再也不来学堂,日后会遗憾吗?”
听到邓绥这样反问,沈安顿时愣住了,不知如何回答。
“各位姑娘,今日学堂被砸,是哀家考虑不周,哀家定会严惩歹人,加强护卫。”邓绥清了清嗓子,义正言辞地说道。
“哀家清楚,身为女子,更畏惧世人指指点点。然而就算你们今天回了家,再也不来学堂,再也不读书,指指点点就会消失吗?”
“今日他人不让你读书,你从了,明日就会不让你出门,不让你说话,甚至有一天会伤害你的身体,让你寸步难行,你可愿意一直从下去?”
“好!啊——”苏嘉禾想带头鼓掌,可是胳膊一动,又传来一阵剧痛。
学堂里依旧鸦雀无声,可女孩们听了邓绥一番话,全都陷入了沉思。
她们的人生里,还从来没有人说过这样的话,她们也从未想过这个问题。
“沈安,你还要回家吗?”邓绥突然问道。
沈安低着头,咬了咬嘴唇,终于坚定地摇了摇头。
“回太后,民女愿继续在学堂读书。”
“民女也愿意。”
“民女也愿意读书,谢太后开办女子学堂。”
……
“起来吧,都起来吧。”邓绥轻轻扶起了沈安,“你来女子学堂几日了?”
“半个月了。”
“可否喜欢学堂?”
“学堂很好,先生也很好,可民女日后不会来了。”沈安语气十分委屈。
“为何?”
“民女来学堂之前,家父就不同意,是母亲当了首饰送我来的。可是刚来不久,就遭人打砸驱赶,民女不敢来了。或许家父说得对,女子抛头露面,会招致祸患的。”
“太后,我们以后不来学堂了,免得惹是生非。”其他几名女孩也呜呜咽咽地哭了起来。
“这叫什么逻辑,你们读书读得好好的,他们非要来闹事,怎么成了你们惹是生非?”
苏嘉禾气不过,想要站起来对女孩们讲道理,却拉扯到了伤处,不禁痛得呲牙咧嘴,倒吸一口凉气。
“别乱动,我帮你看看骨头有没有伤到。”王莽连忙按住了苏嘉禾。
“难道因为有人赶你们走,你们就不来了?”邓绥走到女孩们中间,继续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