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按人头发放东西哩,是真的假的呀?”
众学生点头,都望着她,说道:
“这些都是你家的孩子?那有不少东西,得让你男人来扛。”
妇人眼眶微红,无奈苦笑道:
“我男人去年从山上摔下来,没了……我公公也不在了,婆婆腿脚不便,在家里呢……”
众人顿时都沉默了。
只见她衣着极为朴素,补丁层层叠叠。
孩子们也是如此,脏兮兮的。
有个鼻涕娃,衣服黑得锃亮,都能当镜子照了。
最大的那个孩子约莫八九岁,衣衫单薄,在寒风中缩着身子。
可神情却十分欢快,眉开眼笑,直勾勾地盯着牛车上的物资。
夏原吉望着这母子五人,心中不禁泛起酸涩,联想到自己。
家里没了顶梁柱,生活实在太过艰难。
其他学生也都沉默不语了。
他们忽然间觉得,院长发放东西,对某些家庭着实意义非凡。
妇人见他们沉默,以为是自家人口众多,惹得他们不高兴,连忙说道:
“我孩子还小,吃不了多少,少给一些也行的……”
众学生赶忙说道:
“该多少就是多少。来,你把大致情况跟我们讲讲。”
说着,夏原吉便开始写起档案。
其余人则忙着计算物资,一点也不少。
之后,众人又把东西送到妇人家里,顺便给她的婆婆写档案。
到了住处,几个小孩兴奋得手舞足蹈,拍着手又蹦又跳。
这个家,比家徒四壁好不了多少,就是靠着山,有不少柴火。
但米缸都快见底了。
那老太太却对他们十分敬重,见他们会写字,便觉得是金贵的读书人。
她一瘸一拐地要去给他们烧水,又叫妇人快去邻居家借茶叶。
几个学生连忙阻拦,说写完就走。
虽说栖霞的百姓大多不富裕,但这样又穷又难的家庭终归是少数,他们的心情都格外沉重。
临离开时,夏原吉解开自己的腰囊,从中取出一些折得很小的宝钞。
这些都是他到京城之后,一点点积攒下来的。
有时给人写信能得些报酬,母亲也会给些零花钱。
偶尔帮陆知白整理文稿,陆知白也会给他酬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