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操根本等不到曹操给她的倾情指导,杜家贩卖棉花的案子证据确凿,除却曹穗手里那本所谓的账本,其它都是杜家为了割席示好主动送给曹穗的,办得一点难度都没有。
本朝对于官员贪污挪用公物有明确的规定,在大汉没有“上行下效”之前。
“长吏赃满三十万而不纠举者,刺史、二千石以纵避为罪。”
“赃吏子孙,不得察举。”
只不过明文规定的三十万和先帝在时公开千万起步的买卖官爵相比,分外讽刺。
杜家二房毫无疑问地死罪,剩下被牵连进来的杜家人抄家流放一个都少不了。
杜馡赫然就在其中。
曹穗在她死前去见了她一面,杜馡没有恐惧,反而一身洒脱,好似终于不用再接受内心的煎熬。
哪怕她无数次都只会选择杜家。
“这几年,杜馡真心感激女公子,终究是我不争气,叫女公子失望了。”
曹穗特意为她准备了酒,“现在尘埃落定,可以告诉我什么时候知晓的吗?”
杜馡垂下眼盯着面前矮桌上的酒,将其接过一饮而尽,“比女公子早两三个月,我知道的时候已经晚了。”
她露出略微苦涩又自嘲的笑,“我当初还试图让他们将亏空补上,可惜欲壑难填。”
她的劝说得到的只是更加肆无忌惮的行为,之前还需要瞒着她,后来更是让她亲自大开方便之门。
曹穗念着她的两难,所以没说难听的话。
“你明知道我从去年开始囤积棉花是为了什么,但连一点口风都没有漏给我。”曹穗忍不住道。
不说亲自告发,可一点点提醒或者是补救都没有。
杜馡羞愧难当,没有一句辩驳的话。
曹穗送完她最后一程,俩人走到最后居然相顾无言,她起身前说:“酒里面有药,能让你死得不会太痛苦。”
这句话便是她和杜馡最后的永别。
杜馡从曹穗起身到离开一直都没有抬起头,最后眼神木然地落在曹穗专门送来的酒上,一杯一杯地不停倒着,慢悠悠地送自己最后一程。
曹穗看完杜馡还得在霸府继续做事,杜家的事情让邺城有些沉寂,这次反倒是百姓没受影响,毕竟都有人死,杜家离他们太远,曹穗也只是让百戏团在杜氏祠堂去撒泼了一回,他们根本无从知晓。
邺城的百姓都乐呵呵地准备过个好年,基本上都开始陆陆续续采购过年需要的物件,曹穗则是顶替了曹操的位置,不到最后一天怕是都没办法真正地放假休息。